无论是人类,还是小动物,到了成年后,都要经历一次心路历程的考验与磨砺,走不出这一步就永远无法长大成人。动物生存比人类更残酷,人类一直到老都有依存关系,而动物却要骨肉永远的分离。昨天,我再次去看老朋友,黑天鹅一家。冬天就要到了,许多地方已经烧暖气了,可是没有御寒能力的黑天鹅,尤其是小黑天鹅如何过冬,成了大家主要的话题。看着天鹅爸爸不辞辛苦的趴窝孵蛋,有时是整整一天的时间不吃不喝,看着天鹅妈妈四处觅食,追逐,驱赶自己已经成年的儿子,不许它再留在它们身边,看那架势分明一丝亲情,一点怜悯也没有,仿佛小黑天鹅,不是她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孩子,而是外来人口一般。
上午九点多,我从东门进去,看到天鹅湖里,只有天鹅爸爸安静的在那里孵他们的宝贝蛋蛋,我顺着往常的路线寻找小天鹅,没想到入冬前的这几天,艳阳高照天空碧蓝,我穿着毛衣还有小棉袄,背着我的背包,围着大湖从东门走到南门,像许多的粉丝一样追星,一走就是好几站地,可想而知我的狼狈,和洗桑拿也差不多了。转回到东门左侧湖边,才看到小黑天鹅,它乖巧可爱聪明异常,大家坐在它身边看着它吃食,理毛,晒太阳。粉丝们正在打着招呼,忽然之间,看见小黑子,它迅速地从水边走到岸上人群中间来,那行为就像小孩子害怕,突然跑到大人身边寻求保护一样,警惕的深长脖子望着湖面。
果然,它的妈妈出现在眼前的湖面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窜过来的,来势汹汹,正因为有我们在小天鹅身边,她才不敢冲到岸上,这是小天鹅第一次让我真切的感到,它把人当作了自己最可信任的依靠-------。我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我不希望它妈妈不停的追赶它,啄它的毛让它无处安身,我叫着它的名字,小黑子别怕。小黑子知道,只要在人类的身边就会安全,因为它觉得大家每天来就是保护它的,它也知道妈妈害怕与人太接近,所以不敢太靠近人类,不敢以老母亲的身份教训它。
小黑子想错了,这就是动物的真诚实在,与人类的虚伪的区别。由于,我们女同胞们的呵护,它妈妈一直不敢靠近,使得对岸的摄影爱好者们着急了,不许我们再护着小天鹅,让我们退出保护距离。小天鹅看到人们离他而去,让出了空间给它的妈妈,它惊慌起来开始逃向湖中,当我向后退去的一瞬间,它望着我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带着疑惑与不解,一直让我感到很不安,很对不起它的信任,它不明白人类的爱是虚伪的,有时是会为了愉悦而放弃责任的。
它转身开始了奔逃,它的妈妈也开始了,毫无顾忌的追赶扑打,我还没有见过妈妈追打孩子,我惊慌失措,激动又不忍心,想着它逃跑之前的一瞥,让我觉得自己与别人同流了。相机在手中竟然,不知道怎么使用了,连镜头都没有准备好,看着妈妈追着儿子满天飞,在人类看来那是美,那是享受,可是这次的飞,却不是小天鹅和妈妈亲情的表达,不是妈妈在呵护它,而是在追打惩罚它,这是凄美的,悲哀的,成人的痛苦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