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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起来!”正躺在水渠边的树荫下,脸上盖着斗笠假寐,有人轻轻踢了踢我。睁眼看去,是周队长。
我翻身坐起:“周队长来了!”
“又不好好看鸭子!”
我急急分辩道:“不都在水渠里吗?我刚从田里赶上来的。”
吵完架几天后,他安排我到了鸭朋放鸭。这几天总想找个机会跟他认认错。
他旁着我坐了下来,我递给他一支烟:“不生气了吧!”
他接过烟点上:“要成天和你们生气,那我还不得气死啊!”
“其实那天我真有点不舒服。”我诚恳地说。
“那你就好好说嘛!嬉皮笑脸的,不是成心气我吗!”
我连连点着头:“我检讨!我检讨!”
“你看看!又来了。”
我叫起来道:“我是诚心诚意跟你认错的。”
“好好好!我接受。”他站起来道:“看好鸭子,别少了数。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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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赶着鸭子回鸭棚。这活不算累,只是时间长,一清早赶出鸭群,在大地里,或是在河面上撑着小小的鸭划子放养,一天得在外面呆上十多小时。另有个好处就是鸭蛋随便吃,不过这东西吃得多了,便会觉得有股子鸭屎味。
回到鸭棚,鸭棚的包叔又拿了几个鸭蛋塞给我:“你回去吃饭吧!喂饲料我一个人就行了。”
“那幸苦你了,包叔!”
他摆摆手:“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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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道四、五米宽的水渠。我后退几步,随即又猛跑到渠边,将手里的长竹竿插到渠底,纵身一跃,便身轻如燕地到了对面。放鸭不几天,就掌握了这手绝活。
“王晓阳!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正在旁边稻田里干活的孙海潮赞到。他和伙伴们在“中耕除草”,一人拄着一根小竹竿,用脚丫子把稻田里的杂草深踩进泥里,以免杂草与水稻争肥。
“那是!”我得意洋洋地说:“这手功夫要有天赋,一般人是学不会的。”
“吹牛皮,不犯法,抓到牢里有饭恰(吃)。”林东亮不屑地说:“这有什麽了不起的!”
“你还不服气?有本事你来试试!”我说。
“试就试!我就不信跳不过去。”他说着从稻田里走了上来。
其他伙伴也跟着上来了,正好有机会偷偷懒。
他接过竹竿比量了几下,憋着劲跑几步往前一纵,结果前冲力不够,竹竿往侧方倒了下去,掉到了正在水渠里寻食的鸭群里,惊得鸭子拍打着翅膀到处乱飞。他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狼狈万分地往外吐着喝到嘴里的水。
孙海潮笑得在地上打着滚。
“噗噗!”不远处的鸭群发出一阵骚动,抬头看去,只见彭新民拿着竹竿在扑打着鸭子。
“喂!你…”正想制止他,旁边的陈铁军拉了拉我:“你就让他弄几只吧!”
看看其他伙伴的眼神,我只好任由他去。
晚上,在宿舍的小灶房里,顿了满满一锅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