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天,在一次老知青聚会时,我偶遇吴君。我有二十多年未见过吴君了。
吴君是我们一道上山下乡的老知青,下乡时十七岁,后来,吴君与同是知青的木易结了婚,并育有二女。
知青的生活是十分贫困艰苦的,贫溅夫妻百事哀。吴君喜酒,借酒浇愁愁更愁。穷酒易醉,小俩口经常吵架,吴君脾气不好,醉后常打老婆,久之木易渐生离心。
木易后与另一知青A君相好,谋事不密被吴君抓了奸,吴君操刀要杀A君,A君逃之。后吴君与木易离婚。经法律裁决,大女儿由吴君抚养,小女儿由木易抚养。木易亦与A君正式结婚。
因为有此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后来我们知青的所有活动和聚会,吴君从未参加过,我也二十多年未见过吴君,只听说吴君回城后混得不是很好。
木易与A君结婚后,双双回城了,又生育了自己的儿女。也可能是为了清除前次婚姻的伤痛遗痕吧,木易将年仅两岁与前夫所生的小女雁儿送到新化乡下。
新化农村重男轻女,都不愿收养女孩,从两岁到六岁,雁儿被送了十多家,其命运酷似电视连读剧《暖春》中的小花,幼小的心灵备受伤害。
六岁时,雁儿被送到一无儿无女的刘姓人家,开始刘家很喜欢雁儿,送雁儿读了小学。后来,刘家夫妇有了自巳的儿女,对小雁儿冷淡了,嫌弃了,雁儿经常挨打挨骂缺衣少食,雁儿有时饿得在土里翻找土豆生吃,一次饿急了,不懂事的雁儿将刘家的干天麻当红薯干偷吃了,刘家说雁儿偷东西,雁儿被打个半死。此时的雁儿双脚溃烂,头发里满是跳蚤,破衣烂裤形同小乞丐。
有一天,十一岁的雁儿被子里突然钻进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雁儿吓得大叫。刘家也不肯收养雁儿了。十一岁的雁儿扒火车逃回长沙生母木易处。木易对两岁即巳送走的女儿已没什么亲情母爱了。何况在长沙立户时早巳将雁儿户口单立搁在派出所,雁儿的姓名也改作刘XX了。A君也没收留雁儿这个“拖油并”,木易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庭,将又脏又臭的雁儿又送到刘家。
刘家仍然不肯收养,不久,再次将雁儿送到生母木易处。
因为刘家坚决不肯收养,何况所有收养关系均未办理收养的法律手续,无奈之下,木易托人将十二岁的小女儿雁子送到生父吴君处。
雁儿终于回到了生父身边。十二岁的雁儿是多么渴望得到父爱和母爱的温暖啊!雁儿告诉我,尽管她被送来送去送了十几次,但她心里一直想念着父母亲,常常梦中哭醒叫亲娘。
遗憾的是吴君也没尽到生父的责任。吴君也巳再婚,家境也十分困难,居室狭小,雁儿在生父处并没感受到梦寐以求的父爱。
别家孩子十—、十二岁正是求学的年龄,而小小的雁儿根本没有读书的机会。熬到十五岁,雁儿不得不到长沙市九龙服装厂打工,随后又到某水泥厂、某电器厂打工,从此雁儿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开始了长达二十四年的打工生涯。
雁儿年少时,为了寻求人间温暖,与—位刘姓青年同居并生下一个女儿。因为没到婚姻年龄,领不到结婚证。
一年后,刘姓青年与雁儿离异了,刘姓青年另组了家庭,雁儿怕女儿象自巳一样被送来送去吃苦,一咬牙怀抱幼女南下广东打工。
雁儿只小学文化,又没什么技术,弱不禁风,带着嗷嗷待哺的幼女,背井离乡,苦苦挣扎,在前夫无力从未支付分文抚养费的情况下,雁儿独力撑持,节衣缩食,居然将小女儿抚养到了十五岁,居然将女儿送进了高中。这一次是为女儿读高中,雁儿从深圳回长沙为女儿交学费的。这三十几年的苦难生涯,真不知雁儿是如何熬过来的。
听了雁儿的故事,我与老妻都泪眼蒙蒙,雁儿却平静地侃侃而谈。雁儿说她的泪水早巳流光了,不知道什么叫哭;雁儿说她对困难早巳习以为常,再大的困难也无所谓。
雁儿长得很漂亮,而且,三十八岁的她—点也不显老,娇小伶俐,皮肤白嫩,看上去还以为只二十五、六岁。
目前,雁儿在深圳打工,包吃包住,月薪一千余元,这对维持母女生活和送女儿上高中,巳十分紧迫了,但随着金融危机的影响,这份工作随时不保,雁儿想回长沙找份工作。但在长沙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试着想为雁儿找个廉租房、找份临时工作,谈何容易。
我劝雁儿找个男人再婚,雁儿说他对婚姻感到害怕,难得找到真心对她好的人,这么多年,为了生计、为了女儿,她耽误了青春年华,如今39岁了,女儿也长大了,她也麻木了,不想结婚。
我说:女儿大了会嫁出去,你不能到老都孤寂一人啊!人间自有真情在,只是机缘未遇时。经再三动员,雁儿终于同意我为她网上征婚。
雁儿怕虚拟的网络有骗人的人,她相信我并请我为她筛选应征信息。雁儿征婚的条件是:户口在长沙的中年男人,年龄在四十至四十五岁之间,身体健康,品行端正,有住房,经济条件尚可,能诚心对她和她女儿好一辈子。
有应征者请用邮箱先与我联系,经雁儿同意后我再告知雁儿QQ号或手机号。非诚莫扰。
昨日雁儿在我家,我为雁儿照了张相片,经雁儿同意作征婚照刊出如下:
看,我家的小猫都喜欢雁儿,痴呆呆地望着漂亮可爱的雁儿。
另外:如有朋友为雁儿介绍一份工作亦十分感激,雁儿打工二十多年,虽无文凭学历但还是很有工作能力的。
此征婚启事依雁儿口述并经雁儿核实和授权刊出。欢迎网友帮忙转载,祈盼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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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九年二月十六日
网名:恒(抱朴子)
真名:刘志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