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77年12月初，北京随着地球的公转，走入冬季的轮回，可小舟的心里却是阳光一片。小舟是插队的知青，感谢邓大人为知青返城打开了闸门，小舟也随着这股大潮，回到了北京。本以为回到了家，就能结束插队生活的困境，没想到却陷入了新的困境“待业”。因为是病退回城，又没有门路，想找个自已满意的工作实在太难了。几次分配工作的经历，使得小舟灰心丧气。
经过了一年多的待业，最后终于走进了建筑公司。小舟插队时跟队里的木匠干过几天木工活，自钻成才，练就了一手不错的木工手艺。回城后待业的一年多里，把家里的家具换了个新，哥哥结婚时新房里的家具，全都出自小舟和朋友之手。一个大衣柜，定额是八个工时，他们哥俩一天戳起架子，二天完活，那时沙发还是个稀罕物件，小舟和他的朋友哥俩可没少作。所以小舟心中的理想是当木工，填表时，特长一栏里小舟写的就是“木工”，不过出于经济原因的考虑，他向领导提出要求当壮工。
早上，小舟穿上母亲作的里外三新的中式棉袄，外面套上新发的工作服，正和身又暖和、干活又利落，这棉袄是母亲为他能套上工作服连夜赶作的。小舟骑上车汇入了大街上自行车的洪流之中，上班去了。其实要严格地说，他还不能算是个工人，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已干什么工种呢。在路上，他看着周围人们有的匆匆忙忙的，有的不慌不忙，有的自行车后座上夹着饭盒，这是一幅城市普通百姓生活的画卷。看着看着，小舟的思绪又回到了农村，几年动荡落魄的插队生活都浮现在了眼前，尤其是两次生死攸关的瞬间，让小舟不寒而栗，那时多么盼望着能过上眼下这种每天按时上下班，平静的城市生活。今天这种平静的生活终于来到了，心中感慨万千。
在学习的空闲时间里，大伙也曾议论过各个工种优点和缺点，一致认为电工最好，可那是给有门路人的留的，咱们没有门路的，最满意的是木工。新工人中有不少是知青，年令都大了，因为经济原因，所以都想干壮工。结束了三天的学习，今天就要分配工种了。工程处的食堂里三三俩俩的，散坐着这批新招来工人，没有了往日的喧闹，都静静的坐在那里。有的托了门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大部分人忐忑不安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毕竟那时是一次分配定终身的，这可是关乎终身的大事呀。
人事科长和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人事科长向大家介绍说；“他们是第一、二、三施工队的队长，过会我从一队开始，念到谁的名字同时宣布工种，谁就跟着队长走。”很快一队就念完了，开始念二队时小舟是第一个，工种是瓦工。小舟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出身不好的阴影一直笼罩在小舟的头上，所以他养成了逆来顺受的习惯。虽然倔犟的小舟也曾抗争过，但无不在命运的前题下，碰的头破血流，无情的被击败了，而且败的体无完肤。小舟默默无语的随着二队队长来到瓦工组，当上了一名瓦工。
这人哪，要是愿意作的事，累死他也是高兴的，要是不愿意干的事，怎么着他也是高兴不起来。上班的第一天，小舟背起工具袋，一看见工具袋里的大铲、刨锛这些瓦匠的工具从心里就腻烦，明明想干的是木工，壮工也行啊，可公司却偏偏给分到了瓦工组，这还是其一。其二；小舟的父亲过世早，母亲因病退休在家，每月只有二十来块钱。这瓦工要学徒三年，一个月二百六十大毛，到了第四个年头才挣四十块零四毛。别人父母都挣钱，能帮一把。人的命、天注定，那是人家命好，这咱认。可咱也是个二十六岁堂堂的男子汉了，不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就够惭愧的了，还能去揩母亲那点可怜的油？所以小舟的想当壮工，图个挣钱多，第一年33，第二年就四十块了，可公司的规定，一定服从分配，安心本职工作。
小舟的师傅姓王，五十出头，戴着付眼镜，师傅们都叫他“王眼镜”。王师傅中等身材，面色红润，薄嘴唇，语速极快，话语前面必带两字“我说”。王师傅有点墨水，在众多的师傅里算是出类拔萃了。组长老李师父对小舟说；“小舟；你师傅手里可有把子绝活，你小子可得放聪明点，要是把他那点活学到手，你可就能吃到老了。”王师傅是个聪明人，他从小舟来的第一天就看出小舟心不在这门手艺上，王师傅对小舟说；“我说”我知道你咋想的，说实话，我当初也是不想学这行，那时侯心比还天高，可你就是能一锹挖出口井来，谁用你呀。“我说”这人哪就得认命。按现在讲，你就得像螺丝钉，党把你拧在那，你就得钉在那。”小舟长叹了一声，他知道王师傅是一片好意，也只好认命了。
这瓦工活是累腰的活，定额一天砌一千多块砖，就得弯近两千多次腰。刚开始天天下了班，得扶着腰走道。干建筑这活是风吹日晒加雨淋，苦与累，对于插队知青来说，那就是小菜，八年了，啥罪没受过，啥苦没吃过。可是不愿意干这瓦工活，就感觉得更累了。所以干了十多天，小舟就没有过笑模样。
这天小舟的手上突然的开始脱皮了，这手指头上的老皮脱了，露出嫩嫩的新皮，这新皮那抗的住一天抓一千多块新砖的磨呀。早上那手指头的新皮上都露出血丝，痛的小舟不戴手套都不敢摸那砖，可是手套每个月只发几副，那新砖跟锉一样，一副手套一天就磨飞了。老师傅们的手，都是磨出来了，就像是戴了一副铠甲，根本就不用戴手套了。
小舟看着自已这双手发了愁，直接用手抓那砖，小舟是真不敢了。可是如果不拿砖，怎么砌墙呢？看着看着小舟突然大笑了起来。大家看着小舟愣了，都以为小舟神经了。小舟大笑后站起身来，向组长老李师傅说；“李师傅，我请会假，找队长有点事。”经李师傅同意后，就找队长去了。
小舟找到施工队陈队长，伸出手说；“陈队长，您看我的手，这皮都脱了，实在是不敢摸砖，怎么砌墙啊！”陈队长看了小舟的手，也犯了愁。小舟说；“要不请陈队长再多批给我几十副手套吧”陈队长说；“这怎么可能呢？”小舟说；“那就请陈队长给我换个工种吧”陈队长说；“这我可作不了主，你得找工程处人事科。”小舟说；“那好，我找人事科去。”小舟找到人事科长，把手给人事科长看了说;“我这手两三个月就犯一次，您看怎么办呢？”人事科长也没了办法，科长想了想说；“那你想怎么办呢？”小舟想了想说；“那我就调到壮工组去吧。”科长说；“你不后悔？”小舟高兴的说；“不后悔、不后悔”就这样小舟天随人愿地进了壮工组，当上了壮工。
小舟交还工具，准备走的时候，王师傅遗憾的说；“唉，“我说”这人哪，都是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呢，可你到好，放着好好瓦工不干，非得干壮工，你咋地还往下头出溜呢。”小舟唉声叹气的说；“要不是这手闹的，我真想跟您好好的学几手呢。”王师傅笑了说；“你小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自打你来的那天，我就看出来，你的心思就没在这学手艺上。说实在的，你挺聪明的，要是踏踏实实的下工夫学，一准有大出息，在瓦工里你就得数这个。”说着树起大拇哥。
小舟到壮工组报了到，这壮工就是出苦大力的工种。人家瓦工是大工，这壮工就是小工，是伺侯大工的。俗话说；大工上了墙，小工着了忙。人家是技术工种，上班时那瓦工拎着家伙往那一站，小工就得伺侯着。瓦工是只管砌墙，所有的杂活全都是小工的，而且施工工地所有的杂活、累活，也都是壮工组的。
当了壮工的第一天，小舟走到王师傅跟前，笑着说；“王师傅：我来供您的砖和沙浆（砌墙用的灰浆）伺侯您”王师傅手拎着大铲，站在墙边看着小舟，叹了口气转身干起活来。小舟说；“王师傅：一日为师，您一辈子都是我师傅。”王师傅一转身说；“别别别，我可不敢收你这样的徒弟，说出去我怕丢脸。”过了几天小舟找了个机会把自已的实际情况向王师傅讲了，王师傅听了，过了一会才说；“这人哪，得认命，你小子就是不认，早晚得吃亏。行，你这个徒弟，我认了，你就偸着学，不出两年‘不’一年我保准你成个好的大工。”说完转身走了。
进建筑公司后的一天，小舟到同学家玩，他们是‘发小’（北京土话意为；打小的朋友），同学的父亲是北京建筑设计院八室的‘室主任’，小舟叫他“崔伯父”。崔伯父问道：“分到建筑公司了”“是”“什么工种”，那时小舟还在瓦工组呢，就说；“是瓦工”。崔伯父说道：“瓦工也不错嘛，什么工种只要好好干，都有前途，只是木工接触图纸的机会多些，提技术员的机会也就多些。”小舟心有灵犀的说;“崔伯父您看我跟您学学图纸行吗？”崔伯父说：“好哇，只要你肯学，可有一样，要是跟我学，就不许半途而废。”小舟赶紧说道；“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半途而废的”崔伯父说道：“好吧，你呀，先想好了，想好了明天你再来吧。”小舟知道这将是一条非常艰苦的路程，而且即使学会了看图纸，能不能用上也很难说，那个年代正如王师傅所说；“你就是一锹能挖出口井来，谁用你呀。”虽然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但是小舟还是下定决心走下去。
第二天小舟来到同学家，崔伯父说；“你的底子太薄，不能按部就班的学，我想了，你就从画图入手，你先学画图，图纸上的每一条线和点都是有用的，你就照图画图。”说着拿来二卷图纸说；“这卷细的，是让你照着画的图，我已经编好了号，你从一号图开始画。这卷是废图，你就在背面上画吧，就不用花钱买纸了，如果不够，就上我这来拿。”接着就教小舟画图的要领，等小舟全都明白了已然是十二点了，崔伯父已经把画图用的物品准备好了。又对小舟说道；“你每星期四来交作业，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来问。”小舟回到家，当晚就架上绘图板画上了，看着崔伯父画图是那么轻松自如，画出的图干净利落而且清晰，可小舟画了一个小时，费了好几张图纸还是没画出个所以然来。一气之下小舟把铅笔摔在地上，也把自已摔在了床上。
小舟是气自已太笨，可心有不甘，则难以成眠，脑子里回忆着崔伯父画图的动作，嘴里念叨着；下笔要轻，旋转笔身，猛地起身，冲向画图版。当小舟抬起头看表时，已是凌晨四点了，看着自已的杰作，满意睡下了。到了星期四小舟挑了几张自已满意作品，匆匆的到了同学家。崔伯父看了一眼，把图纸往地下一扔说；“一个星期，你就把图画成这样？还好意思拿来给我看”转身进了里屋。小舟看着地上的图纸，羞愧难当，羞得是自已的孟浪，愧的是自已的无能，眼泪在眼圈里含着，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崔伯母是小学老师，对小舟说；“你伯父是把你当成自已的孩子，是严厉点，回头我批评他。万事起头难，你可不能放弃呀。”小舟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起身捡起地上的图纸说；“伯母，我回去了。”崔伯母用鼓励目光看着他，点了点头。回家的路上，小舟骑着自行车，顶着冬夜里凛冽刺骨的寒风骑上车。一路上想着伯父的严厉，伯母的鼓励，猛的扔掉了手中的废图，加快了骑车的速度。回到家摊开图纸，连夜奋战到三点。
建筑公司的工作是很累的，尤其壮工有时为了赶工期灌装混凝土就得啥时灌装完啥时候下班，抡了十个小时的铁锹，小舟回到家，还要再画几个小时的图，所以小舟每天都是又困又累。这人不是铁打的，也有软弱的时候，有时真想放弃了，可是看到早上升起的太阳，又下定决心走下去。好在母亲病休在家，下班回到家里就吃饭。小舟的作息表是；下班吃完饭就睡觉，以缓解干了一天活的劳累，睡到十一点左右，起身画图，画到三点多再睡到上班。母亲看着他这样干，痛在心里。母亲是大家闺秀，小时候娘家就一直雇用着上海厨师，所以母亲学会作一手漂亮又好吃的上海菜。母亲的钱虽然不多，但母亲却千方百计的作出小舟爱吃的菜来，给小舟补充营养。
小舟从三年级时就喜欢上了‘书’，图书馆离家远，而且一次只能借一本，满足不了小舟读书的欲望。所以小舟就把母亲给的零花钱交到租书店，那时一部书每天的租金‘二分钱’。这书呢不感兴趣的就粗读，感兴趣的就细细的读来。为了看完书，小舟找了一个小灯泡，又到无线电市场买了一个小变压器，制作了一个小小台灯，即省电又不影响别人。挑灯夜读，看课外书多了，必然影响功课，所以小舟这从小养成夜读的习惯，造成上学时不是个好学生，现在也就不是个好工人了，可于今这个夜里欢的习惯，却帮上了大忙，对学习起到了不可小觑的作用。
小舟最怕星期四，星期四这天战战兢兢的走进同学家门。从第一次交上作业，伯父的脸就没晴过。而且不管什么人在场，张嘴就骂。一次伯父的同事来作客，看到后就说；“老崔，你可不能这样说孩子，会伤孩子自尊的。”所以小舟每到星期四前，如果作业还没完成或是自已不满意，就是豁出一夜不睡觉，也要把作业完成、作好。
终于有一天伯父的脸色从阴转晴了，看完图纸后说：“你该学学预算了，学会预算可以使你更熟悉图纸，也就学会了计算定额，因为作预算计算时，图纸上的每一条线和点都要用的上的。”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套图纸和一份预算，详细的讲解了作预算的方式方法。小舟画的图和作预算用的图纸，是他们正在施工的（76住1改）住宅楼。小舟白天盖楼，晚上画图。画完图就到现场看，别人休息小舟却楼上楼下的转着看。这种理论结合实际的方式对小舟的学习，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几个月连工作带学习的下来，小舟明显的瘦了。一天组长说；“你是不是病了，下午去医院看看检查检查。”“没事的，我好着哪，没病。”“你还是去检查检查，没病不是就放心了吗。”小舟一想检查一下也好，顺便可以歇大半天，下午小舟去了医院，一检查，啥问题都没有。小舟骑车就回了家，母亲奇怪的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们组长看我这些日子瘦了，精神头也不大好，就让我去医院看看，检查完了，一点事都没有。”母亲说；“你是累的，学了半天，用的上用不上还说不准，咱就别受这罪了啊。”小舟说；“没事，您就放心，我这身体拖不垮，棒着哪。”
北京的九月是最好的季节，对建筑行业来说也是施工的黄金季节，壮工组调到了另一个工地，是盖厂房。那时，提拔干部是看人，所以有不少工长是从出身好的老工人中提拔上来的，有的连字都认识不了几个。建住宅楼他们是凭借经验干活，因为住宅楼楼型多年不变，即使是新图，也只是修修改改大体不变。可这是个厂房，而且相当复杂，所以工长就看不懂图了，技术员也是老工人提上来的，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对这套图纸也还是不大明白。
一天他们施工中遇到一个安装机器的底座，高低错落很复杂，芦工长和技术员犯了难。小舟刚好在旁边，看了看图纸后，一时兴起，就给他们讲了起来，还在地上画了大样图。芦工长和技术员说；“你懂图纸？”小舟笑了笑;“学过几天”技术员说；“你能把这几个点，放出大样来吗？”“没问题呀，可您得把图纸给我用用。”“好、你今晚就画，明天就得用。”小舟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小舟拿着画好的大样图，而且还把所用的材料都计算好，交给了技术员。以后工程上，一有不明白的，他们就让小舟去讲解。此时小舟心里也挺得意的，俨然像个工长指指划划的。十一月份壮工组调回队里，一天小舟接到通知，要小舟到公司人事科去一趟。小舟在骑车去公司的路上，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是啥事，是不是犯啥错了。小舟细想了想，从进了建筑公司自已没犯啥大错呀，就是干活时好偷点懒。嗨，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到了公司人事科，科长说；“咱们公司急需一批年青的干部，所以提拔你们四个人当工长。你们先到北京建筑学院工长培训班去培训一个月，然后回队里去上任。”原来各个建筑公司都是几年没招工了，也没提拔过干部，改革开放后，国家首先发展建筑业，所以必需突击提拔一批年青的技术力量，来充实早已老化的干部队伍。公司要求他们下午就到培训班报道，小舟一直到了北京建筑学院还晕着。这天上掉下这么大个的馅饼，它就愣砸在我脑袋上啦？到了培训班一看，已有二十多个人了，都是三、四十岁的，一问最少也是十年工龄了，只有小舟一个是不足一年的新工人，大伙都问小舟是什么路子。其实小舟自已还晕着哪，这一、没有一个认识的头头，二来；进公司不足一年，组长都没当过就直接当工长，这想都不敢想的事真的就来了。
小舟下班回到家，把这好消息告知母亲后，骑上自行车就奔同学家。当小舟把被提拔为工长的消息告诉伯父时，崔伯父笑了，叫着崔伯母说；“再作两个好菜，我要喝两杯。”崔伯母也乐的合不上嘴说；“你伯父血压高，平常不让他喝，今天高兴，就让他喝两杯。”
回到家，母亲作了几个菜，放在那里，还在等着小舟吃饭呢。母亲说；“你是应当先去你崔伯父那，没有你崔伯父教你，那有你的今天哪。可是妈妈今天高兴，就等着你回来陪妈妈喝几杯。”小舟望着母亲那消瘦的面庞，举起酒杯；“妈妈，儿子敬您一杯，这些日子您辛苦了，儿子知道，我起来画图时，您就醒了，当儿子再睡下了，可您就不睡了，每天作好早饭再叫醒儿子，生怕儿子耽误上班。”母亲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你的起点过高，对你不一定是好事，所以你可不要飘飘然了，一定要脚实地，千万不要松下心来，还要继续努力的学习下去。”母亲是女高毕业，文化水平可比小学毕业的小舟强太多了，小舟深以为然。
后来小舟和崔伯父有过一次合作，可口可乐公司准备打入中国，首先选定北京。当时装可口可乐的瓶子是玻璃的，但装可乐的箱子是塑料的。可口可乐公司选定北京塑料一厂，来生产装可口可乐的箱子，要求塑料一厂新建一栋专用生产塑料箱子的厂房。小舟作为施工工长来到塑料一厂，塑料一厂基建科长一看小舟认为太年轻，就向公司提出要求换一个老一点的工长来，因为美方对工程要求很高。可在工程交底时，三方都到场了，设计人和甲乙双方一介绍，科长乐了，这个工程的建筑设计人是北京建筑设计院八室的‘室主任’，小舟的老师。科长说；“名师出高徒，这个工程又是师生合作，真是太好了，这个工程我放心了”。
可口可乐公司拉来了一车可口可乐，工地上也给十几箱。可这多年后中国餐桌上必备之饮料，在当时可是不大受欢迎，工人们都说；这味道像中药汤子‘太难喝了’。这十几箱可口可乐都便宜了小舟，喝了一个多月才喝完。可口可乐公司的胆识和销售方略，不得不让人心悦诚服。
苍狼向月
2009.03.14
湖南知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