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工了!出工了!”天还黑沉沉,周队长那要命的土喇叭又响了起来。
大伙都硬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象周扒皮似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彭新民喃喃道。
已经是“春插”好几天了,一切照旧。天还没亮,上秧田扯早秧,晨曦微露,赶回食堂扒几口饭,又匆匆返回大田插秧。现在已不光是腰痛了,全身的骨头都象散了架。
每到快收工时,就眼巴巴瞅着食堂门前的那面小红旗。收工回屋,大伙累得连一句话也懒得多说,一个个躺倒在床上就瘫了过去。
团支书真没骗我们,当小红旗放下时,正在干活的水牛哪怕才犁了一半的田,就是一步不挪了。
“…….特别要对新知青组提出表扬,昨天他们组平均每人插了六分田,才来了这么几天,他们就能干出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希望老职工们向他们学习,争取插完早稻迎‘五·一’。”
大伙刚走出屋,便听到周队长的表扬声,我和伙伴都相视一笑,开心极了。
那还是前天收工回来,听到女生屋里有哭声。几个人过去看个究竟,一进屋便看到陆小婉和李艳红趴在床上抽泣。
“发生什么事啦?”孙海潮问。
“今天干活的时候,他们组有个老职工说她俩是千金小姐,什么活也干不了,还说她俩拖了他们组的后腿。”赵玉萍说。
安慰了几句回到屋里,大伙都闷闷不乐,心情压抑。
“我有个想法,大家商量商量看行不行?”我对大伙说。
“什么想法,说说看。”陈铁军说。
“干脆我们自己成立一个组,不跟他们搅在一起,干多干少是我们自己的事。”我说。
“我同意。照这样下去,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不受歧视。”孙海潮第一个表示赞成:“当然,大多数职工对我们还可以,不过还是有少数人看我们不顺眼,你们没感觉到吗?”
“队里能同意吗?”林东亮担心道。
“有什么不同意的,反正都是干活。”彭新民说。
“我同意。”张宏举起手说。
“我也同意。”杨建成说。
“我无所谓。”陈铁军说。
随后把女生们招呼过来,陆小婉和李艳红还泪眼涟涟,当然她们没有一个表示反对。
我和孙海潮,赵玉萍去了周队长家。
“哎呀,你们来了,快请坐,这一阵累坏了吧!”潘大姐热情的招呼我们。
寒暄了几句,我对正在吃饭的周队长道:“周队长,我们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说吧!”他说。
“我们想自己单独成立一个组。”我说。
他沉吟片刻,道:“能行吗?每一道环节你们都掌握了吗?要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弄不好会把庄稼给耽误了。”他不无担心的说。
“哪种活我们都干过了,保证没问题。”我斩钉截铁的说。
潘大姐也在一旁帮腔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我明天带他们一天试试看。”
“嗯!那好吧。我等会儿去跟谢支书商量一下。”周队长说。
昨天干活时,伙伴们个个都格外的卖力。到收工时,记工员丈量完后,露出怀疑的表情道:“这真的都是你们干的吗?”
“不是他们干的难道还是你干的?”潘大姐嚷道。
“嘿嘿!我没想到他们能干得这么快。”记工员不好意思的说。
“春插”结束,第一次艰苦的考验我们终于挺了过来。而且更欣慰的是:赵玉萍代表我们队知青,到总场参加了“春插”表彰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