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节约篇
“节约是一种美德，是一种修养。节约是对自身欲求有节制，对国家、民族、家庭、自我负责任；奢侈浪费，挥霍无度，往往是败家、败国的重要原因。”读完这段话，我想起了寇准。有一年，寇准过生日，他准备大大庆贺一番。官员们听到宰相做寿，想方设法送来贺礼，皇帝也赏赐了金银绸缎。相府上下，人人忙碌，派人四处采办山珍海味，准备连摆三天宴席。生日前一天，寇准觉得平时点的油灯油味太重，命令一律改点蜡烛照明，就连厨房、走廊、天井、花园、厕所都灯烛辉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蜡烛油流淌满地，明晃晃、滑溜溜，一位白发老妪不慎跌倒。这位老妪就是寇准的奶妈刘妈妈。当年寇准家很穷，她和寇准娘一起苦度难关，所以寇准对她很尊敬，特地给她在相府两间房养老。花园里，寇准正在观看歌舞排练，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谁在哭，寇准用严励的目光扫了一下管家。管家回话：“刘妈妈在哭。”寇准立即走去察看。刘妈妈看了寇准一眼，哭得更加励害道：“当年老太爷去世，日子艰难，没钱没油，太夫人跑到很远的山里去拾松枝来照明，让相爷晚上好好攻读诗书。怎么会想到如今蜡烛油流淌满地皆是……”寇准想起了当年的艰辛，母亲去世了没有享到福，心里十分难过。他接过刘妈妈的话说：“母亲要是活到现在，看到了今天的荣华富贵，一定会高兴的。”“不！她不会高兴的！”刘妈妈斩钉截铁地回答。寇准一楞，不解地问：“为什么？”刘妈妈说：“她不止一次说过，希望你能永远保持俭朴的生活，不要铺张浪费。”接着刘妈妈拿出一卷画卷展开掛在墙上，只见画上有两位妇人，一在纺纱，一在补衣，一个八九岁的小孩靠几支松枝照明在读书。寇准看了此画，一阵心酸，喊声“母亲！”就跪了下来。丫头仆人都跟着跪了下来。刘妈妈连忙说：“相爷，请起来，这上面还有太夫人亲笔写的两行字，她对我说过，将来小公子如果做了大官，享乐太过，你就将这画给他看。”寇准近前细看，上面是母亲的笔迹：“前贤教训须谨记，成由勤俭败由奢。”寇准受到震动，深深思索着……他把那幅画悬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好让自己天天看到它，用来时刻提醒自己。
我第一次意识到浪费是在妻的工厂洗澡。快过年了，妻买了票要我带儿女到她厂里洗个澡过年。我的乖乖，若大一个澡堂，几十个冷热水笼头只能哗哗出水不能关。（只有一个总龙头控制）我在水贵如油的山区当了十年知青，回城后又经过若干年，洗头洗澡都是一桶水解决问题。那次洗那个澡我还算快的，估计约莫用了一百担水。看看前后左右，有些大屁股小屁股老屁股嫩屁股坐在那里慢慢搓慢慢擦，洗完澡还要洗衣服，任水哗哗流，仿佛都泡在湘江河里没感觉。洗这么一个澡，没两三百担水解决不了问题。俗话说：“成家好比针挑土，败家忧如水推沙。”建设好一个企业很难，但是要毁掉它，就像山中一棵经历了几百上千年风风雨雨的参天古树，一个人用斧头一天就能把它砍倒，用电锯只要一小时或者几分钟。也像白蚁蛀木，慢慢就会使一座大厦坍塌。妻的工厂在鼎盛期有几千人。可是在这几千人中，全都瞎了眼，全都不心痛，没有一个人像“孟泰”。走进这个工厂也看不到一点“孟泰精神”。我在唱着《咱们工人有力量》的同时，也让我看到了中国工人那种公与私、泾渭分明的劣根性和丑陋。果然，就在中国入世不久，这个厂便是长沙市最先倒闭的工厂之一。
讲完这段往事，我脑海里突然飘浮着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这篇著名小说。小说讲述的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个美国西部的淘金者在返回途中被朋友抛弃了，他独自跋涉在广袤的荒原上。冬天来了，他已经没有一点食物了，而且他的腿受了伤，鞋子破了，脚在流血，他只能艰难地前行着。在“他的胃似乎睡着了”的时候，正好摔到一个松鸡窝里。“那里有4只刚孵出来的小松鸡，出世才一天光景——那些鲜活的小生命只够吃一口；他狼吞虎咽把它们塞到嘴里，像嚼蛋壳似地吃起来。”他非常疲倦，然而他绝不想死，他才仍然要吃沼地上的酱果和小鱼，并把野兽的骨头用石头捣成酱然后吞到肚子里。就在他身体非常虚弱的时候，他遇到了一匹狼，他发现这匹病狼跟在他身后，舔着他的血迹尾随着他。就这样，两个濒临死亡的生灵拖着沉重的躯壳在荒原互相猎取对方。为了活着回去，为了战胜这匹病狼，最终在人与狼的战斗中人获得了胜利，他咬死了狼，喝了狼的血，最终他获救了，使生命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但是，他得了“恐惧症。”他“老怕粮食维持不了多久。”“他在早饭以后……还会像叫化子似地伸出手，那个水手笑了笑递他一块硬面包。”“他们随他。但是他们暗中常常检查他的床铺。那上面摆着一排排硬面包，褥子也给面包塞得满满的，每个角落都塞满了面包。然而他的神智非常清醒，他是在防备另一次可能发生的饥荒——就这么回事。幸好，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正常了。”我们是当过知青的人，曾经长期在饥饿的状态下生存过。毫不掩饰，久而久之我的思维便变成了“饥饿思维”。回城之后，我和妻拖板车卖黄泥，在大家都是30多元月工资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能够赚得到10元左右一天了。但是，我始终牢记毛主席的教导：“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脚踏实地，喜气洋洋。”每天卖完黄泥之后，我第一件事便是找“票贩子”买粮票，然后再去买米。于是，我们便像〈热爱生命〉中的他，凡是家里的箱子、袋子、大盆、小盆，甚至连睡觉的枕头装的全都是米。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防备另一次可能发生的饥荒。幸好，我也很快恢复了常态，我也正常了。但是，直到现在，多少还有点心存余悸，常叮嘱妻和儿子儿媳，要想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应该“常将有日思无日，莫把无时当有时”。一篮子鸡蛋最好要分开放。我们这一代人，都经历过苦难，都懂得爱惜与珍惜。以我为例，一件五年前、十年前买的衣，一双五年前、十年前买的鞋，虽然是过了时，但是没有烂，会丢吗？我是舍不得丢的，总要把它穿烂，这才叫物尽其用。即使是要添置衣服鞋袜，我们也会到那些赤身祼体进去，充其量也就是百十来元从里到外都穿得崭新的批发市场或最便宜的店铺去买。过去，我们年轻力壮的时候有吃和享乐的能力却无吃和享乐的机会；现在，我们步入老年有吃和享乐的机会却无吃和享乐的能力。现在物资丰富了，我们不会浪费一滴水，也不会浪费一度电，有公交车坐我们不会去打的，我们都节节约约过日子，只因为节约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中国有句俗话叫“开源节流”。努力赚钱是开源的行动，设法节约是节流的反映。财富需要努力才能追求得到，同时也需用要杜绝漏洞和处处节省才能积聚。但是，也有不少的中国人死爱面子，请客送礼都“打肿脸充胖子”，都超出了自己的经济能力。中国人请客，向来讲究十大碗、、八大碗，否则，就不成敬意。在这样的排场下，别说只剩下一点点酒菜，就是剩下一半的酒菜也是常见。据说，有几位中国人在德国一家餐馆吃饭，要了一桌美味佳肴，酒醉饭饱后买单走人。当他步出餐馆不久，老板追了出来，说要对他们罚50马克，理由是他们所剩菜的饭菜太多，浪费了资源并对环境造成第二次污染，按德国的法律，是铁定要罚款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感到匪夷所思。无奈之下只得交了罚款了事。现在，党中央提出要建立节约型社会，每个人都应该从自己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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