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它的身旁,浏阳县城西门口下丢下了我的胞衣罐,洗濯了我的血水衣。我饮下的笫一口水是它的清汁液,我初见它的是那涟涟波,我爱它,赖它,生生息息伴着它有了六十花甲。
再大的河,再有名的江,那是他们的,而我的母亲河只是浏阳河。
孩提时就喜欢在它身边嘻玩,经过垂垂柳丝长,夏日长长的河滩上,沙砾净净,卵石斑花,小小赤脚在滚荡的沙石上蹦蹦跳跳,几个发小掏一小洞,注视它清水慢慢汩浸;挽起裤腿,在浅浅的明彻见底的水中费力的捞着自在的沙丘子小鱼儿,而后将它们放进洞中。兴奋地叫着,笑着。不时,还会将花小帕在水中飘动,感受清凉,濯净脸盘。临走,总是会拣那些小小贝壳装满小衣袋,孩伴聚拢,又可点点口水做那翻转贝壳游戏,争闹中,定夺输赢几可。
九岁那年,哥哥们走了,我便接过扁担,每日汲水肩挑啦。
一长长的木跳板跨越河里,深至一桶多,斜舀两个半桶水,趔趔趄趄从它身上走过。渐长,那就是将铁钩挂桶,一个倒晃,舀满满一桶,扁担双钩,稳稳当当踏跳而返。当然,发春水时,则只要踩在河边的石码头上便可汲水而归。
一付木槌,水花撩起,杵槌有声。菜叶濯水,晃动涟漪,更显青翠。
西门口下的一座浮桥,我曾踏跳于上,那晃晃悠悠,沉沉浮浮的感觉,让我总喜欢来它几个回合。
往返于唐家洲的渡船,我也坐过不少,深深河水中都能见到水草悠舞,总喜欢到河中撮一把清水,又见它从指缝中细返河里。还喜欢摆弄竹篙一撑一篙,来它几下子,享受撑船之趣。明媚之日,我还会将洗净被单帐幔铺在唐家洲的草滩上,躺息时,有轻风拂面,好生惬意。
竹排来时,我会穿行于上,有时湿鞋仍然乐此不疲,爱的就是这一跳一闪晃。
那年,繁星闪烁,我曾坐在红蛳桥的大青石上,遥望对河洋屋,思念心中的他。
我曾戏逗儿子,说他是从河中漂的木盆中拣来。
我深情望着先生描绘雪中静谧的它。
我曾一家子游戏扑腾水中,直至到我感到它水不再清纯。
日月如梭,不觉我在它身边己经有了六十个年华。
今日的县城浏阳河己不再是那过去的它,虽然沿河修筑漂亮,但水不再清亮,我也触不到它,但这份眷恋之情不变,这种爱仍旧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