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荷塘兄真实感人的传奇故事!
盼望荷塘兄在带孙的余暇能把传奇故事续写下去,更新能快一点。
因为看到在广东的网友游黄埔,一时激起我对父亲往事的回忆,也没认真去看老爸留下来的自传就匆匆写了这些,还得到朋友们这么热情的跟帖,在此一并谢谢了。有关黄 壁的事迹朱纪飞在网上也搜索到一些内容。为此我把父亲自传里有关黄 壁的几段文字摘录下来,供有兴趣的朋友对照。
有一天抄表到一家人家,忽然听到后面有人惊叫,你怎么在这里。回头一看却是黄埔兵器研究处的一位同事。原来是极相好的朋友,三年不通音信,忽然相见,惊喜望外。我因工作关系不能久留。他便告诉我刚接到巩县兵工厂厂长的任命,希望我跟他同去。我约定晚上再去找他。
他是黄壁,也是湖南人。兵器研究处处长是方鼎英,但实际负责任的是成仿吾。成立不久,成仿吾领了两万元现金到日本去购买实验设备。处里就由黄壁负责。他们都是日本留学生。据说成仿吾对迫击炮很有研究。黄壁那时想制造黄色炸药。黄色炸药又叫梯恩梯(T、N、T),那时要从外国进口,价钱是很贵的。兵器研究处没有设备,就用瓦缸瓷钵等来制造。原料都是一些强酸,操作起来是很危险的。是他指挥由我实际操作的。制成了将它加热融化(这也是很危险的)注入弹壳,这样才能使壳内炸药充实(如用粉末状填充就有许多间隙,药力就不够)。制成后试行爆炸,邀请当地军政领导来观察。炮弹不是用炮射出,而是放在一定地点,用导火索引燃的。这也是我去干的。点火后十多分钟还没有爆炸,引起很大不安。我只好前去检查,万一突然爆炸,我就没命了。幸好前去一看,是导火索受潮,燃到半途灭了。换过导火索,再点燃,果然爆炸得很好。收拾弹片检验,爆裂很碎很远,效果极佳。本来兵器研究处撤销后,黄壁想借制造炸药成功,谋取到广东兵工厂带我一起工作,没有成功。我先回了湖南。后来他也回湖南家乡永兴,路过长沙时还和我见过面。我在博物馆工作了三年,也没有和他联系。这次突然见面,他立即邀我同去共事。就是因为我在兵器研究处一直勤奋学习,和他合作得很好,人品端正,工作能力强,忠实可靠。不久我就和他到了河南巩县兵工厂,充任他的办公室秘书。
可是厂长的工作并不十分顺利。因为厂内的主要成员,都是上级兵工署安排的。他本来想要我当采购科长却没有成功,只好安排我当秘书。这些成员都只按上级的意图办事,一些良好的措施都行不通,他几次提出辞职,也不能获准。意志非常消沉。干了几个月之后,他忽然问我将来打算怎么办。我说我太没有学问了,将来不会有发展,应该再读读书。他便说他愿意帮助我。过不了几天,他送给我汉口银行的四千元存折,给我作学费。
到厂里才知道厂长是自缢身亡。厂长为什么会自杀呢?怪不得厂里打电话给我,把我当成了核心人物。因为厂长和几位处长和大家都知道,厂长以前就在这个厂里工作过,和工人的关系很好。厂长自杀,工人们认为我是厂长的亲信,只有我出面才能把这场风波平息下去。平时处长们很瞧不起我这小小的秘书,不过是个科员资格。这次回厂却都来亲切地慰问,认为我是厂长的亲人,自然非常悲痛。我怎么能不悲痛呢?这是平生唯一的知已,真正的恩人。他这一死,我就缺少一个父执,恩师,感到前路茫茫。我的痛哭,比他的妻子还更伤心。这不是做作,而是出自肺腑感情。这一情况全厂都传遍了,成为谈论的中心。
处长们都是一些贪滥腐化分子,厂长却是一个廉洁正派的人,怎么能和他们合得来呢?厂长想要我当采购科长,知道我是很廉洁的。兵器研究处结束时,剩下几百元现金,我都上交了。人家说我愚蠢,这些钱只要弄两张假发票,报销了,就可落入自己的荷包。我并非不知道这样做,可是我不愿意这样做。所以黄壁很知道我的为人。他反对处长们这些做法,但他们都是上级派来的人,动他们不得。可能他们贪污的财物也许部分上交了。有许多贪污项目,他们要厂长发动执行,万一出了事,责任就在厂长,所以厂长觉得很为难。我建议厂长,这类的事处长们来请求,你就说“你们认为怎样办好,就怎样办就是”,决不要出主意,更不要作批示,免得人家抓你的把柄。有件大贪污案,就是因为这样没有办成,处长们怀恨在心。所以厂长许多良好的措施都行不通。他们上下勾结,厂长向兵工署建议请求,也批不准。厂长常常和我谈起非常气愤,也和我谈到恨不得要自杀,他抽屉里放着有手枪,我最怕他在办公室开枪自杀,我就脱不了谋杀的嫌疑。所以我的日子也极不好过,天天悬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