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温总理:
在统筹城乡劳动就业问题上,值得和农民一样关心的,还有一个不该被遗忘的群体,那就是千万老知青家庭,这是一个曾与中国三农问题有过千丝万缕关系的边缘社群。
老知青指上一世纪50-70年代上山下乡的一代人。我国曾以政治运动形态推行上山下乡30年,人口统计数字约1700万。当初为了统筹此事,国务院曾经专门设置了一个部门叫做“知青安置办”。当时一人下乡,全家援助,1700万知青家庭没少给下乡的孩子寄物寄钱。
30年改革沧桑巨变感同身受。尽管在人生承载失学、失业、晚婚、下岗等一系列“使命”后,知青生活有所改善,但今天老知青家庭中的新大学毕业生再次遇到就业问题,本就在各个历史阶段一直与国家共克时艰的一些老知青家庭无奈则遭遇“啃老”。针对知青家庭存在的“失业链”隔代相扣问题,针对这些老知青家庭所面临的生存挑战,国家能否专门设置一个“知青创业办”来帮助他们呢?以民为本说创业,能否把解决这个问题与新农村建设联系起来,在中宏观层面上通过“政府这只手”就知青与“新上山下乡”做一个科学整合?
我给总理写这封信的时候,注意到了2008年4月23日总理给浙江大学学生的回信,也注意到李源潮同志同年5月5日给大学生村官的回信。我想,这与1973年毛泽东主席就“无米之炊”给李庆霖的回信和1982年胡耀邦同志就萧芸信访解决知青农龄转工龄所作的批示,已然是时过境迁两回事。
针对原有“上山下乡运动”遗留问题,中央多次调整知青政策,迄今为止关键词都是“补偿”两个字。我们应整体审视的,不是高端受益层面而是低端人群的生存状态。当国家成熟、社会文明、历史进步之时,对待老知青,我们完全可以考虑怎样由一般政策补偿改革为历史机遇的补偿,把所谓“社会包袱”转化为国家发展新经济的存变量资源。
当初全国上山下乡知青1700万人,现在组成的知青家庭应在千万以上,这些家庭多数都有“新知青”隔代就业问题需要解决。统筹城乡劳动就业,不愿做“啃老族”的当代新知青是也一个大数,出路恐怕绝不在少数人传说的“北漂”,也不在于象农民工那样的“进城”。
“新上山下乡”正在呼唤有效的政策引导。比如历史上国家财政部曾经出台文件,“根据中央(1978)74号文件的规定,经与国务院知青办公室研究同意,为安置城市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而举办的知青场、队和以城市上山下乡知青为主而举办的生产基地免交税利”。如果现在国家有一个知青“创业办”,出台如前述优惠条例的政策,鼓励知青家庭成员集约资金、文化、技术、信息,组团投资如“乡村游”,下乡开办“快乐老家”等类项目,其统筹城乡劳动就业空间远比制定许多政策单一扶持大学生和农民工参与“进城”竞岗生存要大得多。
近年的“新上山下乡”信息是,经中央同意,中央组织部等有关部门决定,从2008年开始,用5年时间选聘10万名高校毕业生到村任职。就“新上山下乡”而言,相对于千万个知青家庭来说,10万名高校毕业生“到村任职”是一个绝对小数,也并非市场机制。网络上有言论称当初1700万知青上山下乡,不算社会综合投入,耗散国家成本200亿元,而未能实施新农村建设方略,令我国经济发展失去了一次历史机会。这则可能很幼稚的言论提醒我们,如果今天国家再投资200亿元,针对知青家庭,将新老知青失业链问题与新农村建设方略捆绑起来,可激活的社会投资应是一个极大的增变量。当时一人下乡,全家援助,1700万知青家庭没少给下乡的孩子寄物寄钱。如今新知青下乡创业,也一定会拉动社会综合投入。相对于现今我国农村青年整体文化素质,新知青作为高学历劳动者参与上山下乡,叠加老知青的高经验值,流转观念、创新模式,提质整合,其于和谐城乡、富民强国的社会贡献力不可低估!
30年前“闹返城”,30年后“闹下乡”,位卑未敢忘忧国――老知青有很深的“知青情结”,多年来许多地方老知青都在自觉开展返乡回访活动。湖南老知青胡子敬等人通过加工辣椒做了一个“辣妹子”项目,以农工贸产业链的运营引领“新上山下乡”。本人和一些老知青一直在湘西做“景区依托型”的乡村游项目,内心深处对“再次”上山下乡体验充满愉悦。知青上山下乡在中国实属百年史话。左宗棠新楚军西北屯垦--其友杨昌浚写过一首诗当算是最早的知青礼赞--“大将西征尚未还,湖湘弟子漫天山。遍栽杨柳三千里,未因春风渡玉关。”不同历史时期,知青上山下乡性质不同。上一世纪二三十年代,华北如晏阳初、湘西如陈渠珍,都曾倾心过“上山下乡”!而上一世纪50年代初,志愿军归国,王震将军主创新疆建设兵团和后来到董加耕、邢燕子、侯雋以及我们这一代,是“湖湘弟子漫天山” 的延续。今天,一般说来,千万知青家庭要组合“志愿者”团队参与新农村建设,个人只要有陶渊明的情致即可,而建功于新农村建设,我们更有范仲淹的胸怀和肯德基的坚毅。
一湖南知青
2009.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