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9年湖南知青网举行的团拜会上,我将演出节目“散文朗诵《情系沅江》”。
去年10月,我在沅江的大会上作了个发言。据说那个发言有一定的影响。这次知青网筹办2009团拜会,组织人淮羽兄命我代表沅江板块出一个节目,内容就是我在沅江的发言,形式是朗诵。
这对我而言不啻于是赶鸭子上架,本来是一个发言稿,又不是诗歌,如何朗诵?
我在家里试了试,来指导的老师都说不行、不行。
我求淮羽兄放过我,淮羽兄说不行、不行。
于是我只有硬着头皮试试看。
今日发帖央求诸君救我则个:
其一,看了我的朗诵词请提修改意见。
其二,届时莫要我在台上时受凉,捧个人场。
雄鸡报晓切切求上。
附原稿:
散文—情系沅江
就在几个月前的秋日里,有一支600人的团队长沙集结,他们行色匆匆赴沅江,情意切切为何因。
1968年的中国天落狂飙,有两千万少年学子负累力行上山下乡,用初升太阳般的生命精血,浸染“知识青年”四个大字。
1978年的共和国决然转向,顺从民心,以“四个不满意”作出判定,果断地叫停上山下乡运动。
2008年有一个情系沅江的聚会,是为纪念知识青年上山下乡40余载,纪念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一首消亡断续的苍凉绝唱,一个浴火重生的伟大起点。
我是这个团队中的一员,在聚会上作了一个发言。
我从1968年说起,当年我插队落户到沅江。从第一天起我就在倒计时,盘算着胜利大逃亡。
几年之后终于搞到了一份招工通知书,我踏上驶离沅江的客船。当时我泪凝成霜,伫立左舷发下重誓:永世不再回望这个地方。
但是错了,后来我发现,沅江在我是放不下的,那份誓言不能坚守。
人的一生中唯有青春灿若星辰,我的星辰在日食月亏时陨落沅江。曾记否,蜿蜒长蛇般的垸堤,低矮破败的茅草房;湖风冰凉,吹乱少女的柔弱发丝;骄阳似火,烧灼男孩子的瘦削脊梁;还有悄然萌动的青涩之恋,懵懂莽撞的少年轻狂。那都是不能忘却的,说要忘记是自欺。
大湖之南,洞庭湖滨,僻地沅江。2000平方公里山水湖田,70万农耕子民淳朴善良。当年是他们,默默承受狂暴城市的撒野,一把将我们1万4千弃儿揽入怀抱,让出微薄的口粮以补我们的辘辘饥肠。这般的情意叫恩德,怎敢舍弃。
于是我踏上归程,不止一次地重返第二故乡,每次回去时都要请上几桌饭菜,为谢父老乡亲而敬酒三杯。
一杯酒,感谢对我少不更事的宽容,那是我当年的一个误判,以为凡在垸堤上跑的,不论是鸡是鸭,都是可以抓来吃的,不算偷。
二杯酒,感谢对我的再教育,使我读懂了什么叫艰难,怎样才能变得坚强。
三杯酒,感谢没有忘记我。我每次返乡,都像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游子,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三杯酒后我醉了,我踉跄行步于村野田畴,挖掘深藏的记忆,触摸远去的时光。我嚎啕大哭,我单膝跪地:
祭拜这片苍茫大地,缅怀对我严寒酷暑般的多方眷顾;
感恩这方父老乡亲,铭记给我孤独无助下的偎依呵护;
悼挽那段燃血青春,追思在我迷茫伤痛时的﹡烛照情注。
悠悠岁月,匆匆时光;沧海桑田,青丝白发。春望秋思每依旧,我总是问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种知青精神需要坚持、固守和传承的么?
如果有,那就要守望悲伧的良知:“农业苦、农村苦,农民更苦”。
如果有,那就要判读苦难的价值,它不是有悔或无悔的谈资,不是成功与挫败的归因。而是醒悟,只有拒绝恐惧、免于忧虑,才是最珍贵,最高远的理想,最现实的关切。
或许不需要什么知青精神,它原本就是我中华魂的一缕精气,洪荒亘古,万世长存。
谢谢。
2009年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