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下放第四年,一个深秋的晚上,我一男同学从副业队回生产队,大约是凌晨2点钟,天也不怎么黑,冷冷的月亮挂在西边。
下放到湖区的知青应该都知道,湖区有一条条贯穿東西或者南北的小运河,湖区人俗称涧子。同学沿着涧子由东堤副业队回西边生产队,快到生产队时隐隐约约见一黑长衫人,头扎湖区人喜欢扎在头上做帽子的长手帕,手拄一根细细的拐杖,由北往南飘然而至涧边,到涧边不停留而是继续似飘似走的平行越过涧子,直往田野深去走去。
我同学白天扮砖劳累了一天,上半晚又和了半宿泥巴悟在那儿呕着,准备第二天再扮砖用,精神、体力相当疲惫,见一人飘然从身边而过也没在意,只是黑衫人从身边飘过时觉得有股寒意,也没作多想,以为是降霜了,只紧了紧烂棉袄。脑袋里想着亲爱的,马上就有热被窝了(他和我组一个女知青正在热恋中)。
突然,寒意从头往下贯下,全身一片冰凉,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涧子上没桥,桥离黑衫人刚才飘过涧子的地方约有100米,同学还不清楚的意识内不知那人怎么过的涧子,同学呆若木鸡,骤然感觉面皮一紧,鸡皮疙瘩起一身,待意识清醒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那桥,然后冲向桥那面的知青屋,用语无伦次,而急促的声音叫我们开门,待门打开,我们看到一个大汗淋漓、脸色煞白,五官不成形的同学筛糠似的倒进大门内。
天亮后,堤上传来哭声,原来钱妹子爹天亮前去世了。同学因昨晚的事在发高烧,他朋友又在照顾他,我和小伍上堤去钱妹子家帮忙,钱爹睡在竹床上,头上扎着湖区人做帽用的黑长手帕,着一件黑长衫,手握一根从不离身三尺有余细竹子做的旱烟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