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初年至1989年末,当时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如何运作,正在摸索过程中。
价格“双轨制”显现出来的弊端,有悖政策制定的初衷,阻碍了市场经济公平竞争。农民急需的生产资料质量下降,价格不断攀升。国家又没有及时出台合理的粮食收购价格,农民种田入不敷出,不如抛荒外出打工。人均土地面积有所减少,有的山村人均耕地不足半亩,出产的粮食不够养活自己,大批农村劳动力不得不另外寻找出路。
在这种情况下,计划生育、粮食征购、山林无限量砍伐、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等,成为乡镇工作的几件大事。乡镇干部的工作其实是非常艰苦的,但不少农民并不能理解他们的工作,称乡干部是在:要命(计划生育)、要粮(征收粮食)、要钱(清查乱砍乱伐)。有的甚至将乡镇干部作为发泄的对象。以至党群关系、干群关系不断恶化。
这时,省直机关下派了一批干部到基层去挂职,作者有幸参与其中,担任某乡副乡长,历时两年。
在基层挂职期间,作者以一位曾经的下放知青的视角,重新审视已处在改革开放中的农村、农民。零星随手的记录,无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今以此为素材,写出故事,是回望历史,也是对自己又一段农村生活的回忆!
因才疏学浅,难免有疏漏和不当之处,望理解并盼不吝赐教。
2008年7月8日于树木岭陋室
牯 背 岭
(本文纯属虚构,切莫对号入座)
(一)不解之缘
我这辈子能与“牯背岭”结下不解之缘,纯属偶然。
郴楠乡的地址在“牯背岭”。“牯背岭”是骑田岭南麓无数个山丘中极普通的小山。在这小山包上没有古代遗存的亭台楼阁、碑文墨刻,也没有其它历史遗迹和珍稀动、植物。它在这儿默默沉睡了千百万年,目睹了先人绵延不绝的繁衍生息和离合悲欢,在默默地诉说着历史的长河中的是非曲直。可是,没人去认真听它倾诉,也没人留下文字记载。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已无史料可考,仅有民间传说。因时光流失,连同“牯背岭” 这个地名一样渐渐被人淡忘了,只有当地的樵夫才记起有“牯背岭” 这个地名。自从郴楠乡迁址在这,盖起了办公楼,“牯背岭”才第一次正式作为地名出现在官方的文书中。
单位要派人到郴楠乡去挂职锻炼,领导先后做了两位同志的工作,有位同志愉快地接受了任务,因家属的思想一时未转过弯来,待准备出发时,那女人突然变卦了。领导决定不让他去了。究竟派谁?还没合适的人选,上面催得紧,再不快派人就通报批评单位。我心不在焉地说:“去农村有什么可怕的,我下放到湖区整整六年,干的农活特别累人,天天都要为生计而忙碌。”我无意中说的话,经口口相传变成了我愿意去扶贫。
领导正一筹莫展,听说有人愿意去顶差,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党委书记叫我去他办公室,他对我说:“听说你自告奋勇想去基层挂职锻炼,这很好吗!”
“不!我年近不惑,已经超龄,没学历还不够格。当然,派我去,我会去的。”
“你家属的态度呢?”
“她不会拖我的后腿!”
书记听到我的这句话,从座椅上弹起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我代表党委感谢你!。”
这样我参加了省扶贫工作队到基层去挂职锻炼。到县组织部报到迟去了两个月。县组织部派我去郴楠乡,建议去任郴楠乡副乡长,(这是个手续,任副乡长要通过乡人大代表举手表决后,才能正式下文任命。)入住牯背岭,被分派到夏家村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