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山西人比较低调,不像温州人喜欢张大旗”说开去
用这么一个怪怪的长句子做标题,好象是袭用了网络“标题党”惯用的手法,目的自然是想以标题吸引眼球。不过,也可能是标题党先看了我1997年出的《出卖天机》,因为我在这本书中和后来的许多场合都在大讲广告标题的重要性。说真的,从深圳某家报纸《深圳开先河,全国都跟上》文章中初看到这句话时,我扎实楞了一下:“温州人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了?”再看前后文,不对了,知道这个“张大旗”只是“张扬大旗”的意思,并不是我去温州讲过几次学就真被当地人记住了而且喜欢上了。其实,“张大旗”表示“张扬大旗”,我已是屡见不鲜。你也不妨去“百度”或“谷歌”搜索引擎上试着输入“张大旗”三字看看,所显现的除了是我这个广告人之外(当然也有叫做张大旗的公安局长、犯罪嫌疑人、总经理什么的,而且居然还有一位河南唐河的女性),大量的是表示“张扬大旗”——电脑会逗乐,它才不管你这些呢。
这样的“张大旗”,就等于鲁迅的“拉大旗”。大家都知道,文革中,鲁迅一句“拉大旗作虎皮”成了名言,经常被人在口语里、书面中用过来用过去。在这样的背景下,我没少被人用这句话揶揄过,幸亏还没有以此遭人毒手。我怪父亲不该为我取这样一个名字。父亲说,“你54年小学发蒙的时候要起一个学名,当时中国是‘一边倒’,报纸上成天是‘高举斯大林的伟大旗帜’,你们兄弟又是‘大’字辈,就把‘白弟’改为‘大旗’了。”有人硬是以为“大旗”二字是文革开始之后我自己改的。我说,“好好的改什么!”文革中,我们兄弟六人倒是有两人改了姓名。老三“大文”改成了“大武”(应该是学着宋彬彬顺了毛主席的意思改叫“宋要武”);老二呢,悄悄的改叫了“左派”,也不知道是“张左派”不称其姓了呢还是干脆就改为姓左名派。反正家里没人这样叫过他,他在家里也用不着自报姓名的。我对那些猜测我文革改名的朋友说,我进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确实不是写今天这个“旗”。是怎么写的呢?方字右边的下面不是“其”字是“斤”字,读音跟旗字一样,意思也大抵相同。那个字被56年的文字改革给革掉了,成了不规范的异体字,不准再用,不得已改写成旗字。旗字的同音字很多,老朋友都有把我的旗写错了的。所以,面向初识者,我喜欢这样自我介绍:“张大旗——‘大张旗鼓’四字我占三。”人家听我如此介绍就只说一声“哦”了,再不会问“是哪个QI呀”。
自从我的同学、文学评论大家南帆先生为我的《出卖天机》作序说过那样一句话,他说我这个“大旗”的名字“天生适合做广告”,这以后我开始喜欢起自己的名字来了,当然再也不去怪父亲,可是也并没有开口去感谢过他。“名字天生适合做广告”是南帆所说,我的理解是我的名字跟我的广告人身份很相配,也没有再深究下去。直到后来有好几个朋友打电话来问我,“步行街酒鬼酒的雕塑上有‘大旗广告’的字样,那是你搞的吧”,我这才一下醒了过来——“糟糕了,‘大旗’被人抢先用了!”于是想,赶紧自己去申办个“大旗策划工作室”吧。谁知工商局死人都不同意我以“大旗”来冠名我本人的工作室,说是会侵人家的权,只允许我叫“天旗”,除非我申办的不是广告、策划、传播一类的机构,也就是说我只可以申办“大旗搬家公司”或者“大旗水果超市”什么的。可是,“天旗”岂是“大旗”?“搬家”与我何干?我决定什么都不办了。既然我不可以把我的工作室叫做“大旗”,我就还是叫自己做大旗,我也有权同意人家继续这样叫我。可是,我不办有的是人办。果真,没过多久,“大旗网”又拱出来了。人家“大旗网”不在你长沙也不在你湖南,它是办在京城里。京城毕竟是京城,“大旗网”一下就做火了,火得只说是要去美国纳斯达克圈“风投”的钱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公司和网站都跟我无关,我张大旗只是“徒有其名”。
气不过,我只好为自己起一个“我乃大旗”的网名,口气大是大了点,虚的。此举不属“正名”,属于“保名”。总算还没有叫“大旗乃我”——那样,怕是笑的人会更多。
不说了不说了。东扯葫芦西扯叶,再“说开去”便收不回来了。
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