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相依湘情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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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相依湘情还是在十年前。
那时候天心阁知青酒楼每周六都有知青的娱乐聚会。
在一次较正式的知青联谊会上,这位面容俏丽衣着时尚的女子款款登台甜润一笑优雅一鞠,让我格外关注,而她高歌一曲《我爱你,中国!》则更让我心中赞佩她歌声的魅力——潘大哥告诉我,她是江永知青,十四岁就下乡,叫杨湘平——哦,我记住了她,一位姿容风雅的美丽歌者。
而之后的一些聚会上,这位湘平姐常常即兴客串的娇俏和才艺,插科打诨的睿智和机敏,又从另一个角度显现了她的个性魅力——哦,我记住了她,一位快言快语给人带来滋味留下韵味的快乐天使。
那时候湘平姐正是知青艺术团的当红花旦(嘿嘿可以这么说),加之聚会时人很多,可她对我这淹没在人群中的陌生面孔却常常报以亲切可人的微笑;记得有次聚餐时座次爆满而我迟到,她看到后远远招手示意给我让座,让我消除了“独立寒秋”的局促——我更认识了她,一位善解人意细腻入微的好女人。
2007年湖知网举办的迎春团拜会的筹备中,湘平姐高兴地应承了主持人和舞台监督的工作,在筹备期间,尽管她身患恶疾,还是满怀热忱地参与每一次的讨论,说服关爱她的丈夫支持她的参与,精心地做台词准备,还认真地与我商讨她的服装搭配……当大家看到美丽端庄容光焕发的女主持人走上台的时候,谁能看出她正在承受着被病魔吞噬健康和美丽的隐痛啊——这就是她,我们的湘平姐,一位在疾病面前不倒威的坚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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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湘平姐的交往虽不算很多,但也应是双方感觉较心仪的朋友之一了。因我家距离她家较近,在她的病症复发初期到病情迅速加重,期间我倒是比平时更多的接触和了解了她——丈夫对她的疼爱、晚辈对她的孝心、朋友对她的关切,她总是念念在心,也激起她对“活着”的强烈向往。
我的手机里还留着这样一条短信,那是今年4月初露露姐回长沙大家在楚湘欢聚的当晚,湘平姐发给我的:
“我不久就会像一缕轻云飘向天空,你不要为我悲伤……我不想这么快就走,我还很留念我的亲人朋友,我一定要记住你们的鼓励,要振作精神,创造奇迹……如果我真的走了,我会在天堂保佑你们……”
那天我想要湘平姐也去参加者难得的聚会,告诉她她的好友冰洁姐姐也会去,并告诉她露露姐期待和她相会;之前还特地买了一袭漂亮的披肩送到她家,说好了替爱美的她好好打扮一番,还说好了打的去接她送她,湘平姐也高兴地答应了。可是临出发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还是不去了,她不想让朋友们看到她被病魔夺走美丽后的容颜和体态,她不想在这欢乐的时刻让朋友们替她忧心,我问她是不是感觉体力不济而不去,她说那倒还不是……她最终不肯去,一个人独自承受着痛苦和孤独,给我发了这条短信。收看这条短信时聚会刚散夜已阑珊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而她发短信的时间正是知青朋友们的欢聚高潮时刻——我无法想象她的矛盾心境,也无法真切地体会她当时的孤独和痛苦,夜幕遮盖下我泪流满面,好遗憾自己为什么没去接她,好伤心她思念着这么多关爱她的知青朋友却失去了一次相聚的机会,好心痛她执着和坚守于自己的美丽而独自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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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平姐爱美,她的美是心灵和姿容的和谐一致。
今年春节前夕,正是冰封大地,湘平姐很兴奋地打来电话,告诉我她正在中联重科帮助该公司编排迎春晚会节目,是一个京剧组唱的节目,她一次次地在冰雪中往返、一句句地在排练厅教唱,硬是让这些没接触过京剧艺术的年轻人唱得有板有眼声韵俱佳,她为自己还能传承和展现京剧带给年轻人的美感而高兴而欣慰,我也为她拥抱生活的热情高兴——其实那时,癌细胞正在她的体内侵蚀、蔓延,她自己很清楚……我想去给她拍照,可惜太远在星沙而我在上班未能成行,没能替她留下这美丽火花的再度绽放,而留下又一次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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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医院的湘平姐牵挂着同样躺在另一家医院的母亲,上星期去看湘平姐时她告诉我,母亲给她打电话,说:你还在啊?湘平姐回说:你老还在啊?虽然深含无奈忧寂却也话语幽默安详,我在想,对于病痛和死亡,也许湘平姐靠自身的意志力,已经进入到超脱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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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人生总会有太多的遗憾和无奈、痛苦和悲伤,而时光的脚步不会静止在最美丽的那一瞬,也如每一株花草不可能都会在阳光下灼灼其华灿烂一生,但人生会有不经意间储存的美丽宝藏,一个平凡人的生命历程,只要你去用心体会,会发现其中蕴含的美丽光芒,这永恒的魅力却能根植于你的心中灼灼其华。对于湘平姐,此刻我就是如是心境在用心体会。
此刻,我心中默默回想与湘平姐交往的点点滴滴,回放着我们在一起K歌时的欢畅,回味着我们品评“美”的投契和愉悦,此刻,我也在指间轻轻传递着我对湘平姐的思念和祈祷……湘平姐,希望现在的你能如良石姐姐在大洋彼岸点化的那样,超脱、安详、没有痛苦、充满着盼望……湘平姐,你的美丽已经深深镌刻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