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网上遇见紫气东来朋友时,她就猜到我是那个曾经穿着裙子放牛的知青.她的提醒让我百思不解,是啊!当年我为什么要穿着裙子放牛啊? 是为了好看,还是为了出风头? 我想应该都不是.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子回荡,直到前几天翻出了我在农村唯一的这张照片,我才猛然想起了为什么我会穿着裙子放牛的原因来.
我是在东北长大的,因养父文革中被揪出为牛鬼蛇神,学校的同学都欺负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就转回长沙老家.但是在那个年代转到哪里也改变不了出身不好的命运.我们那年毕业,出身好的都进工厂和升高中了,而我则去了广阔天地怀化.
我在东北上学时也去农村劳动过,那不过是在苹果园里摘苹果,或是在包米地里间苗,哪里光过脚丫挑过担子啊!所以我是四个插队知青中最不收农民欢迎的一个.记得有天交公粮,全队的人都要挑担谷子送到五里地外的粮食收购站. 轮到我过称时,连箩筐一起才74斤,这个数子我永远不会记错.因为全队社员鄙视地眼光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会计说:看着你一米七的大个子,却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白师傅".我当时觉得好委屈,我已经尽力了, 为了不让这担谷子扣到河里,在过河时我可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在说那个年代哪个知青不想表现好,往死地干呢? 我还记得有次全县知青大会上,表揚一个叫宋颖的女知青.说她因腰背上长了个大疖子,不能弯腰割稻子,她就跪在稻田里割.那时她真是我心目中的女英雄.我的确是力不从心呀!
队上的人看我这么不能干,一商量干脆让我放头牛算了.早晚放牛2.5工分再加上午出工2分一共4.5分工一天. 我到乐得个轻闲,因为是头一年下去还有国家的生活费,也没在乎几分工. 和我一起放牛的还有另外三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娃,他们只上过小学一;二年级.因为家里让他们挣工分,会写自己的名子后就让他们退学了.他们三人中有个叫仔娃的对我最好,虽然他小我五岁但他是土生土长的,他在农活上总是处处帮我,而且脾气性格及好,从来都是笑笑的.我们那时放牛很容易,把四头牛往山上一赶,留着一人守在山脚下不让牛靠近稻田和红薯地就成了. 另外三人就去偷红薯;柚子;板栗等,我基本上是留守看牛,和带火柴.因为我们要把红薯用干树枝烧熟了再吃.然后他们每人都会把最好最大的进贡给我.我也会在山坡上用树枝教他们在地上写字.
我下乡时除了两条厚卡几布的裤子外,夏天穿的就只有一条洗得发白的蓝棉绸裤.我平时舍不得穿,只是去县城赶场或知青开大会时才穿.我那时放牛是山坡上要坐,牛背上要骑.你想那薄薄的棉绸裤还不几下就磨破了, 所以我就找了条下乡时无意中带去的花裙子穿上了.从那时起我们附近的农民都知道,赵家山大队有个穿裙子的知青放牛娃.
湖南知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