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布鲁塞尔城为上、下城,所幸的是出城走的仍是老城区,我不能想象,我的一生中还会第三度来到布鲁塞尔, 对车窗外闪过的一切,我不忍放下相机。我在镜头中悄悄地说,再见了,已经两次邂逅的老城和它的孩子们。
从布鲁塞尔去巴黎220公里的高速公路,行车时间不超过两小时。与12年前乘坐“欧洲之星”高速火车比较,我更喜欢乘坐大巴走乡村公路。仅管我必须每天吃两粒吗丁琳对付晕车,但车窗外匆匆掠过乡村之美,已足以补偿一切旅途的辛劳。何况在行车中途约两小时后,往往还有停车休息的片刻,让我不必设置高速快门抢拍而从容地欣赏如画的田野。
在途中的停车场,我又钻出树丛下了高速。一台拖拉机正在翻犁土地,田边土路上,一位年轻的母亲用自行车载着一个小女孩飞快的越过,那孩子不知是否第一次见到中国的老爷爷,一双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而远眺天际,则是一幅多彩西欧的乡村风情画。
拍够了,爬上停车场,又遇到一辆满载德国中学生的大巴,一个活像迈克尔·杰克逊的家伙装横作样地唱起了摇滚,惹得姑娘们一阵大笑。蓝天下充满了生活的快乐。
什么时候进入巴黎的,我竟没有查觉。
从阿姆斯特丹到巴黎,向南只越过了约5度纬度线,但我感觉我从巳走过暮春,进入夏季。骄阳下街头的轻衫短裙,告诉我已到达夏日曾经来过的梦之都了。
只是这一次,我完全没有梦的感觉了。车穿过一条条拥挤的街道,开向协和广场的塞纳河边,我们将乘坐游船在河上游览。与12年前夜游塞纳河不同,我不可能在满天繁星和满河灯影中编织梦境,明媚的阳光使清朗世界纤毫毕现。我眼前总是浮动着轮椅女孩金晶在这里怀抱奥运圣火抵抗暴徒的场景,媒体出现了一种法兰西的傲慢,已透过12年前那些微笑的面庞浮了上来并加以覆盖,这使我感到了巴黎的陌生。我很想,想再亲眼看一看,那些法国百姓对闯入巴黎的中国人的真实情感。
大巴开到河边上,上了船登上露天的二楼,一幅巴黎的长卷在碧绿清波上徐徐展开。
美!真的很美啊!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万里之外的祖国。在广州的珠江、上海的浦江、武汉、重庆的长江边,我们有如此壮丽的景色吗?还有长沙的母亲河湘江呢?
没有!
但是,在这些河边,却拥有塞纳河所没有的勃勃生机,并且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如果说、假以时日,珠江、浦江、长江终以大气壮阔而胜出,那么湘江呢?
我非常有理由坚信,随着桔子洲工程和绵延百里的沿江风光带的建成,随着湘江的水环境的治理,一幅“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的画廊终将与塞纳河媲美。当然,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还有很长很艰难的路要走。
而塞纳河,也不可能成为法兰西傲慢的理由。事实上,游船上的女孩,街头的孩子与老人,对我们依旧微笑面对。别说西方的媒休不是喉舌,它们有不少同样在服务于遏制中国的肮脏的政治!那个出言不逊喜说大话的萨科齐,不过是借达赖标榜民主的风流浪子而已。
上岸后,开车去市中心梵登广场附近的一家中餐馆吃晚饭。广场中央是一个高达的饰满浮雕的铜柱,据说是溶法奥战争的兵器所铸成。广场四周是巴黎高级珠宝店的聚集地,还有诸如凯悦巴黎梵登公园酒店豪华宾馆之类的大酒店,英国前王妃戴安娜死前一晚,就曾在这里下榻。显然,这不是为我们预备的。晚饭后,大巴又开行了40多公里来到巴黎郊外,入住Balladins酒店。
夕阳染红了窗外的原野,我拎起相机走到草地小花和野玫瑰丛中天井、笔架山人也来了。在野兔奔跑的荒草地上,我们留影作念。
回到房间,我收到女儿(她在西安)和妹妹(长沙)的短信,四川发生大地震了,几乎大半个中国都有震感,赶紧打开电视,但没有任何新闻,我们的心都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