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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
生产队座落在大山深处,每年快到红薯收获的季节,山里的野猪就十分猖獗。一个山窝里的红薯一晚上就糟蹋完哒,而且还喜欢在田打滚,破坏性很大。以前生产队人手不够,只好采取广种薄收的办法,以获取咯全生产队半年的口粮。因此,队里专门开会讨论,如何防止野猪晚上偷吃红薯和破坏稻田的问题。最后形成决议:每晚派两个男子人守夜,值一个晚上按底分给一半的工分。如果困着哒,来哒野猪喽,不但冒得工分,还要罚十分工。我一运神,有两个人,一个上半晚,一个就下半夜。又困哒觉,又弄哒工分,嘿……咯就搞得啦!连忙就表态:“队长也,我…我轮头一个要得啵”?队长一听有人打头炮那还么子,一口就答应哒。 第二天队里就在山坎边上搭哒一扎守夜的棚子,在屋里困起冒得味哒,困下咯山棚子怕蛮有味啦。咯天晚上刚断黑,我早早就和生产队一扎细伢子就兴冲冲地赶到咯空旷的山野,担当起一个守夜员的责任。才架势新鲜,觉得蛮有味。唱是咯唱,叫是咯叫 ,抓哒咯梆筒〈竹子做的声音又响又传得远〉一通乱敲。玩是好玩,就是咯扎闷(蚊)子撒,特多哒,打哒咯里冒打得那里,咬死咯人。时间一长兴致索然,又有点冷呐又肚子饿,唱也冒得劲唱哒,叫也冒得力气叫哒,梆筒也是有一下冒一下的敲。下半夜后,寂静而空旷的山野中,偶而会响起几声不晓得么子动物的嘶叫声,显得是那样的凄厉和恐怖,那扎细伢子有点怕,就讲:“老贺俚,我实在是想困下积,后背俚你再喊我,要得啵”?“要嘀”!我帮他把草盖在身上〈搭棚子时多余的〉,免得闷(蚊)子咬,就一个人坚守在岗位上。时间一长,不晓得么子时候我被一丝光亮刺醒了,喔唷…拐哒场啦!太阳都出来了,拿起梆筒放势敲,但为时已晚,红薯土翻得乱七八糟,田里也被野猪滚烂一片。 扣…扣…扣你的工分,队长气急败坏对我咆哮着。真是打背弓,工分冒赚得到手还被罚哒十分工,我那个心痛哟,平时我经济烟都舍不得呷一包,专门搓贫下中农的旱烟叶子叭,叭得老子发黑眼晕。咯下好啦,贰角贰分钱又打水漂漂哒!唉…,咯禾势就会困着的喽,我都快十七岁哒,咯点路还做不伸,只怪自家责任心不强撒。 几十年后回想起来,还是有些负疚感。乡亲还是好呐,冒扣你一顶“破坏农业学大寨”的帽子算不错的哒,我从心底里感谢他们,怀念他们。<--v:2.2-->
阅"守夜"文,只感到有一种辛酸的趣,一种无泪的笑,一种无言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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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
守夜防野猪,东乡很多地方都有此做法。现在没有野猪了,经常有猎人去打。再过几年恐怕再难见野猪达,是一件生态失衡的表现。
不平凡的十七岁,不容易的知青娃!
贺满哥的浏阳传奇有蛮丰富,建议结集,肯定是一笔财富。不一定口语方言,读起来可能更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