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大水“财”（二）

    弟弟好几次跟我讲：“就我倒霉第一次下水冒捡到柴，反让蛇吓了一跳，下次涨大水我一定要捡回坑木。”知青组四个男子汉吃了晚饭后没事就商量，下河捡坑木的事，张元浦说：“我怕在水中掌握不好树木，游不到回水湾，上不了岸就麻烦了。”我们所在的浏阳河走势，我们的上游200百米是拦河坝，河坝下面是宽阔的河滩，河滩下面就是我们所住的“堆里上”（地名），河水直冲堆里上后就转弯，一个好大的料潭（开采石灰岩后留下的深潭），下面是回水湾，一般捡到的坑木就从这里上岸。好强说“要是有一种工具就好了，因为树木在水中泡了表面光滑是不好掌握。”我跟他们说“天上掉馅饼的事不会经常发生，下河捡坑木筒？那来的大水？想得美！还是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好出工”。大家也认为我讲得对，都早早的睡了。可是就在上床不久，雷电轰呜，雷就好象打到窗下，电闪过后我又睡了，朦胧中好象又在下雨。第二天起床，打开门只见河水汹涌，急浪声声，催促着男子汉们一个个从床上蹦起来了，准备下河捡坑木。他们在河堤上来回的观察水面，就是没有一根木头漂下来。

    坑木是上游的林业工人，伐好木材，堆放在河边，准备扎排，运到湘江，还没来得及扎排就给大水冲下来了。大水中没有坑木，可能是上次大水全冲下来了。

    我做好了早饭，喊他们吃早饭，他们的眼光还留在河面。吃了早饭轰隆隆又打雷了，天又开始下雨了，大雨足足下了一上午。吃了中饭后，大家又来到了河边，水又涨高了好多，浏阳河河水更壮观。大约一个时晨后，河面上又有杂草、树木、竹子、坑木，浩浩荡荡向我们漂来。男知青们好兴奋，都向上游跑，我跟着好强跑到了上游。只见有几筒坑木离我们还有大概8、9米的样子，好强、帅氏小弟飞身跳下，两个自游式，就搭上了一筒坑木，将坑木夹在右手胁下借助木头的浮力，用左手划水，向岸边靠拢。我在岸上眼光跟着好强，脚就往下游跑，就要到料潭了，料潭有一个好大的漩涡，必须要在漩涡外围通过，不能转到漩涡内，如果转进了漩涡那就麻烦了，因为料潭深不见底。这时只见好强顺着大漩涡的边沿稳稳游向下游，游到了回水湾，慢慢靠拢岸边，我还没有跑到回水湾，他们就上了岸。这时张元浦、帅氏老大也来了，四人将好大两筒松木抬回了知青组。

     这次总算发到大水“财”了，住在河边的农民，每逢涨大水经常有人拿一根长木棍，前面有一个铁做的扎子，在回水湾处等待，有树木漂到岸边时用木扎子将树木砸到，再拖到岸边，抬回家，发大水“财”。但是没有人跳下水在水里捡坑木上岸，只有知青来了，才有这种胆量敢下水去在风浪中、急流中与洪水抢“财”。

    后来几年，每逢涨大水，好强他们都会去捡坑木，与汹涌的洪水博斗。如往事如风、他们都捡过坑木。这就是当年的知青！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再大的洪水也胜似闲庭信步，来发大水“财”。

    浏阳是林区，往我们上游就是大围山国家森林公园，是我们浏阳主要的竹木产区，而沿河两岸的河滩则是竹木集结的最好地点。当已经扎好成排的则安全了，猝不可防就是散落在河滩上等待集结的木材。当时的天气预报纯粹是经验和看天，一旦发生暴雨损失就惨重。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每年春末夏初我们都企盼的机会，最好时上等的杉木都可以检到。有一次检到一棵围径快二尺的杉木几个人七手八脚拖到岸上，立马按材料尺寸锯成数截向往家里搬，不能进屋而是藏在稻田里或者隐蔽处以防林埸的人来查。久而久之知青发这样的大水柴远近闻名，胆大的当地农民也加入进来了。由于交通开始发达加之河道等原因，浏阳竹木材由水运慢慢全部改为汽车运输，今天在风光秀丽的浏阳河上再也见不到竹木排沿河而下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