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1968年12月22日上午刘志伟早早地来到学校,一跨进校门就被学校的热闹场面镇住哒,还有一些同学比他还来得早一些。

校广播不停的播放1968年12月21日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最新指示,不时也插入毛主席语录歌曲,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辽亮、激昂的歌声时不时的在耳边响起、把人的情绪撩拨。

校门口的宣传栏前,人头攒动,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往前挤,都想“中头彩”一样,互不相让……。

宣传栏头版头条的消息是用一张大红纸书写的毛主席最新指示,它贴在校门口的大黑板最显眼位置。在它的旁边贴着“热烈欢呼毛主席最新指示发表”“响应毛主席号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等标语烘托着最新指示。

在这些标语的旁边就贴着学校的告示：为了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学校暂时维持原来的毕业分配方案,66、67届四个面向中进厂的,且去外地又已迁哒户口的除外,其余的全部一个面向：下乡(包括高、初中68届).任何人不得抵触对抗……。

看后,刘志伟环顾了一下四周,悄然离开热闹的人群。长叹一声后,举目一望校园里的足球场、蓝球场、操坪、教学楼走道内、教室里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有尽同学在一起的、也有老师掺和进来和同学们一起议论和商讨的。但讨论的主题都冒离开下农村咯个主题。大家七嘴八舌对学校的通知评头论足……。

自打毛主席最新指示一发表后,从1968年12月22日起,学校就象煮开哒的水一样,沸腾了起来,进工厂转学校关系的,左找人、右找人,蹦上蹦下,忙得“尽是咯劲”、(因转学校关系和户口限定截止期限  是12月25日止),更多的人是：重三倒四往学校里钻,是来探“河风”的为多、“下到哪里去？”“什么时候走？”、还有扯谈议论最多的是“不下农村、‘赖’得城里的种种招数……。五花八门、各揣心思、深不可测……。

从25号起就有些家里出身有问题、有些屋里冒得么子门路的、家里和本人“现”积极的、胆小懦弱怕   事的……。就开始报名哒,,争先恐后,喊的、叫的、报名的、看热闹的、推的推、挤的挤,把报名点围得水泄不通。有的嫌跟学校去,那地方不带劲,又苦、又累、又冒得么子照顾；有的又随玩得好的一起,到他们学校 去挂钩下到别的地方;还有的是投奔很远的老家、很近的亲威;还有的是到家人的部下、战友、同学……,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学校是分三批走,66、67届分二批下到山区,68届就只有一批下到湖区,头两批的68年12月24日报名截止,12月26日动身,第三批的12月27号出发。原则上各届毕业同对应批次下,没有特殊情况、冒得到批准的     不能打乱……。

刘志伟无心顾及咯些,早就在心里打起“小九归 。自己出身不是太好,“赖”得城里的话,想不下去,是难得站住脚的。一来文化大革命家里受的冲击还记忆犹新,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父亲挨批斗、遭毒打、殃及家     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刻骨铭心、终身难忘……。不能由于自己不下乡再来祸及兄弟姊妹,更不能拖累父母，使才稍稍平静了一点点的弱小家庭再起波澜、若是咯样那老天爷都不会饶恕、也会遭到雷公菩萨的惩罚……,

如果再让他们又背上一顶“破坏上山下乡”罪名,那就咯个家冒得希望、冒得戏唱、冒得搞头哒。二来自己   也是十八、九岁的人哒,不到乡里去,自家养自家,坐得屋里要伢娘养,那还祘什么人？！三来自己屋里兄弟姊妹

有五个,都是咯样搞的话,那咯个屋里那就真的是“外婆死敢哒独子冒得舅(救)”。想到这,刘志伟此时是“王八呷秤它”铁撖哒心。吆集几个玩得好的一路下去……。

顿时,他的心平静、“舒坦”哒许多,走起路来也起得飞哒。他“轻松”地走向教学楼、走向教室,轻轻推开一扇门,从门缝中往里一瞧,正好看到同住一条街上的陈卓先、王志军手舞足蹈地比划比划着,边做手势边解释,其他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咯个时候他们看到门“吖”开哒一条缝,看到刘志伟在门缝中探头探脑的在门缝里‘睫’。

“唉,刘志伟进来噻,‘蛄’得咯外头搞么子囉,还不进来”

刘志伟听哒他们在喊自己,赶忙“鐳”哒进去。走到他们跟前说：

“你们在搞么子囉?”

“咯还要问?!还不是在扯下乡的‘路’”

“你们准备何是搞囉?”

“现在还不哓得要何是样搞才好?!      你来得正好,想听听你的意见和想法。让你帮忙来拿主意。”

刘志伟搬哒一张橙子坐到李桂香、任小平、罗海先、汪启兴和他老弟汪启旺(他是别的学校里的,家里想要他和他哥哥下得一起,好相互有个照应,准备与我们学校挂钩一路下去)中间,慢条斯理不急不慢地说：

“咯个‘路情’呢,我也不晓得要何是搞, 我是咯样想,上山下乡是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伟大号召,我们随哪个都不能违背,更不敢抵抗,咯一点我想我们大家应该都清楚,无须我来‘襪细’讲。我呢,有自知之明,‘赖’得城里,不下去那是不行的、也是不可能的。撇开家庭出身不讲,我们都是十八、九岁的人哒,总不能天天    守得屋里呷‘空’饭噻,即祘家里愿意、也有咯个能力,要父母再来白白的养我们,我想也是不合适的湃。退一万步说要是赖哒冒下去,街道上是肯定不会安排工作的,那要是当‘社会青年’是冒得‘搞苏’的。去‘撑’上岭也不是办法、也冒得出路,总不能、也不可能搞一世。咯样讲起来就只有咯条路走哒!不哓得你们是何是想的?”

刘志伟看哒看大家,发现他们上的眉头紧锁、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一句话都不讲。刘志伟心里十分的沉重,我们“咯些”,哪里经历过咯样的事囉……。

李桂香、汪启旺两人眼眶都红哒,这时刘志伟拍了拍汪启旺的肩膀说：

“莫是咯样子囉,又不是上刑场、又不生离死别。做么子要搞得咯样吧。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邀几个玩得好的,下到一个地方去,一是‘屋里’放得心些,二是我们也好玩些噻。你们认为如何?”

刘志伟的一席话,驱散和拨开了我们心中的阴霾和鸟云,使我们紧锁的眉头稍稍的放松哒些许,顿时,死气沉沉的郁闷场合,才得以打破人们的话闸子,顿时又被激活、重新打开。

“咯个主意不错”

“要得噻”

“我们咯几个讲好哒啊,就下得一起”

“就咯样决定哒啊”……。

刘志伟在回家的路上,思绪万千。

“家里会不会‘肯’?”

“应该冒得问题拜?！”

“我咯又不是搞什么是‘梭路’、光明正大,怕么子囉！应该是冒得么子路”

一路上,刘志伟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如释重负,“好”放轻松。“我意已决、非其不敌,管它的娘,就跟哒学校里去……”。从小到大,刘志伟还从来冒是咯样坚定的拿过咯唉主意、作过主……。

顿时,刘志伟觉得自己好象骤然长大了许多,能作主、能当家,有主见哒。

一时间,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跟得起得飞哒一样；心里头的石头也放哒下来,于是他自己给自己鼓劲、壮胆,“人长得咯么大哒,要有头脑和主见。大人子一天到晚工作还搞不赢,屋里的正常家务,有时都还顾不过来,他们身体又只‘咯好’,我们的咯些做崽女的事,如果还要他们咯样来操心；经济上不能、也不应该给‘屋里’增加负担和麻烦。更不可以由于咯个‘路’,在政治上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囉嗦和‘灾难’”

想到这,,刘志伟心情轻松多哒,步子也如飞的轻快多哒,不知不觉地就回到哒家里……。

我们当时也是这样考虑再三，无可奈何才下去的。

谢谢你的回忆文章。

      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所处的处

       境、感受当然如此。谢谢晓泛的同感!

  共同的原因、共同的经历、共同的感受！

            谢谢金麦彭姐的认同和跟帖!

这是一幅最真实的写照。

    当有一群好友共赴牺牲时，老鼠的胆子也会很大。但是现在回头看，有极个别硬挺着不下乡的最英明，除了下去就招了工的以外！

三宝君所言极是,怕这怕那的老实人总是呷亏,世事难料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