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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寨古冲的岁月-------沅江行(十六)  (http://2009.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53&id=44828)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7/18 15:53:08

--  [原创]寨古冲的岁月-------沅江行(十六)

             沅江坐牢(十六)


      湖边刮起了阵阵冷风,夜幕笼罩着整个医院。三哥气呼呼地站在窗前一动也不动。三嫂忙着收拾检场,抄家的人刚走,屋里被翻得稀巴乱。三侄儿军军和四侄女丽丽坐在我身边,他们时而望望爸爸,时而望望妈妈。

      他们被刚才的一幕给吓坏了。那伙人冲进屋里好恶好凶。当他们翻出三哥和三嫂的照片后,大声喊着:“你们来看,他们还保存着穿国民党军装的照片。”
       三哥再三跟他们解释:“我们不是国民党,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这张照片是57年照的,那时候解放军是穿这种军装,是戴这种大盖帽,系这种武装带..........”
       不管三哥怎么跟他们解释,可这伙人就是不相信,他们硬把这些“可疑”的东西抄走,临走时还说;“你们还隐藏了什么东西都要老老实实地交出来!”
       三嫂边检场边劝三哥:“莫气了,这年头没有我们说话的权利,谁要我们出身不好呢”。

     四侄女突然问我:“叔叔,我大姐和大哥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我望着他那张幼稚的小脸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前天上午医院厕所边有人捡到反动标语,下午四个侄儿都被医院革委会叫去,今天下午军军和丽丽才放回来,可他们的哥哥姐姐还没有放回来,还不知道要关多久。三哥为了此事急得要命,刚才这一抄家三哥更是又气又急。我望着这翻得稀巴乱的房间,心里象刀割一样难受,再看看身边的两个侄儿更觉得他们可怜。
       “咚咚咚”又有人敲门。军军连忙跑去开门,嘴里念叨着:“可能是哥哥姐姐回来了。”门打开,进来的不是他们的哥哥姐姐,而是医院的两位护士,刚才就是她们领着那伙人进来抄家的。她们走到三哥面前:“陈医生,医院革委会要叫你弟弟去一趟。”说完望了望我。
        “叫我弟弟去一趟,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证明,现在外来人员都要严格审查。”
        三嫂子望了望我:“他是知识青年,没有证件。”
        “快点,跟我们走!”两位护士没有理睬三嫂。
        我连忙说:“三哥三嫂,我跟他们去一趟,不要紧。”说完便走。三哥走上前来:“你自己要小心些。”我听得出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随着这两位护士穿过橘树园,路过医院大门,来到了公路上。天黑漆漆的,又刮着阵阵冷风,我身上有点打哆嗦。心里想:他们不是说到医院革委会吗?为什么走出医院大门呢?她们前一个后一个把我夹在中间,我真还有点不自在。我们在公路上走了大约20米左右,来到一辆汽车面前。只听其中一位护士说:“人领来了。”她的话刚一落音,从汽车后面就冲出几个人猛地抓住了我,我正想问干什么,一坨布就塞进了我的嘴巴里,眼睛立刻就被一块布给蒙住。几双有力的手抓住我,连逞带拖把我推上了汽车,车开了.......
        十几分钟后,车停了下来,他们抽出塞在我嘴里那坨布,又取下蒙在我眼睛上的布带。我睁开眼睛一看,已经站在一间大厅中间,厅里面亮堂堂的站满了人。又是咒骂声,又是哭叫声。只见几个穿军装的人敞开衣服,手里拿着皮带在抽人,那些人被抽得满脸是血,光光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人在松绑,有人在搜身,还有人在指着人骂。整个厅里乱哄哄的。我被推到厅前面的一张办公桌前,桌边站着四个彪型大汉。中间坐着的那位手里拿着笔,他上下打量一下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陈晏生。”
       “年龄?”
       “十八岁。”
       “家庭出身?”
       “地主”
       “到这里来干什么?”  

       “到我哥哥家里来玩。”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知识青年。”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
       “我哥哥叫陈何松,住县人民医院。“
       “哦!你原来是沅江县人民医院陈何松的弟弟啊?”
       “是的。”
        他登记完后,把手一挥,站在旁边的两个大汉子立刻抓住了我,把我的头按下,直往楼上推。我被推到楼中央的毛主席象面前,一位胡子大汉手里拿着一把马刀,他大声吼着:“站过来,向毛主席请罪!”说完把手中的马刀抽出一半,又啪地一下套上。然后举起马刀,用刀背架在我的脖子上:“头低下点!!”我的脖子被刀背压得发麻,头越压越下。“跪下来,向毛主席请罪一分钟!”胡子大汉瞪着眼睛凶神扼杀地吼着,手中的马刀也越压越紧。
        我向毛主席请罪一分钟后,关进了一间黑屋子。黑屋子里已经关进了六个人,每个人面前放着一张白纸。胡子大汉用马刀指着那张白纸:“你老实坐在纸上不准移动,不准回头,听见没有?”
        我点了点头。他大声吼到:“听见没有?大声回答我........”
       “听见啦!”我回答。
        我坐在那张白纸上,心里想这就是坐牢吗?我为什么突然坐在牢来,我究竟犯了什么罪,我不是到三哥家里来玩的吗?
        我回头望望那几个陌生的面孔,他们坐着一动都不动;我再望着这黑漆漆的屋子,一身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心想:我要在这黑屋子里关多久?我难道犯了错误自己还不知道?听说这年头好多人犯了死罪自己还蒙在鼓里。我难道也是这样吗?我得好好地回忆回忆。这一夜好长好长。我从下农村后回忆起:    
        一九六五年我到农村后,一直安心在农村锻炼,两年来,我学会各种农活,和社员关系都很好,文化革命一来,大部分知青都回城。我一个人在那陈家坪的老木屋里度过了半年。武斗结束后,我还在农村呆了几个月,直到六八年春才回到长沙,在农村这段日子里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回到长沙几个月里我也没有做任何坏事。每天最多到到大街口看‘大字报’;到知青家里扯扯谈。一天,偶尔寻出三哥写给妈妈的信,信中问到我的情况,三哥三嫂还是很关心我的的。三哥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九五一年参军,夫妻两原来在北京总政当军医,他的大女儿我母亲曾经带过几年。一九六三年部队“精简”。他夫妻两被分配到沅江县人民医院。他们有四个儿女,由于他们夫妻复员后工资比较高,生活还是比较富裕。我在长沙呆着几月非常无聊。于是,便来到沅江看看三哥一家人。
        记得那天我见到三哥三嫂时,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几个侄儿侄女叫了我一声叔叔后便坐到一边不再理睬我。我当时心理很不舒服,难道他们嫌弃我这乡巴佬么?不欢迎我这被人歧视的无户口的“非洲人”么?三嫂好象察觉到了,她连忙把我拉到三哥面前,解开三哥的衣服。我一看!啊呀!三哥身上全部都是血肉模糊的伤痕。
        “是谁把你打成个样子?”我气愤地说。三嫂流着眼泪回答:“昨天让人抓去挂牌子游县城,回来就成了这样子。”
        我问三哥:“你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你去游街挂牌子?”三哥叹了口气说:“八弟,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三哥讲起了往事:.....
        六三年他调到沅江县人民医院工作,几年来,他们夫妻对工作比较认真负责。处处地方还是以一个军人来衡量自己。见到医院一些不对的地方总是直言相劝;并对医院一些领导提出了一些意见。没想到就位这些事得罪了医院领导,他们不知道以什么文件精神减了三哥三嫂的工资,而在工作上也故意刁难他们。文化革命一来,曾经得罪的那些人成了革命派,他们写出大字报说我们是“伪军官”。昨天从县城来了一伙人把三哥捆走;他们在三哥脖子上挂上一块大木牌子,上面写着“伪军官”,要三哥一边敲锣一边喊:打倒伪军官陈何松。三哥不服气,一边敲锣一边喊:“我不是伪军官,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那些人一边用皮带抽,一边逼着三哥喊打倒伪军官,三哥还是照样喊:“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县政府几个同三哥一起复员的解放军见到此事,把三哥脖子上的牌子摘了。那伙人又跟三哥换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孝子贤孙”。
        这样三哥被人押着游了一天县城,一身被打得到处是伤。听三哥讲完,我心里好难受,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三哥劝我不要难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就是挂牌子游街,挨场打,这年头挂牌子是常事,哪个要我们出身不好呢?
        三嫂也说:这年头没有我们说话的权利,不过我们没有做坏事,没做亏心事,我们不怕!三哥又说:“八弟,你这次来得真不是时候,三哥对不住你。”他说完摸了摸身上的伤痕:“不要紧,一点皮外伤,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多么希望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可就在前些天,医院发现了反动标语。记得那天上午我到厕所解手,正好碰见大侄女华华从厕所出来,我从厕所出来时,又碰见一位医生(后来知道他姓陶)手里拿着一张纸好紧张的样子,他走到我面前:“你看,这是谁丢的反动标语,打倒林彪,刘少奇万岁!”我没太注意纸上的字,他拿着反动标语往医院走去。
        我从厕所回来,四个侄子都在,我把刚才有人捡到反动标语的事一说,他们没多大的反应。二侄子康康说了这么一句;“我们学校那年有个学生捡了张反动标语,后来左调查右调查结果查出是他自己写的。”三侄子和四侄女听哥哥说完哈哈大笑。大侄女没多大的反应,她照样看她手上的那本小说。
        三哥三嫂下班回来,我将此事一说。三哥啊地一声,脸色都变了,我真不知道三哥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三哥连忙把四个孩子都叫到跟前,问他们今天到过什么地方。三个侄子都在家没出门,只有大侄女到厕所解了下手,当时我也到厕所去了一趟。
        三哥一听:“坏了坏了,反动标语在厕所边捡到,刚好华华到过厕所。”三哥骂华华:“我这些天嘱咐过你们,要你们别乱出门,任何人的家里都不要去,上厕所就在家里上。”华华有些不服气:“我解大手未必也屙在痰盂里哦,哪里各怕咯?”
        三嫂过来骂华华:“你是老大,你太不懂事了,现在别人要害我们你知道啵?”三哥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我最怕发生的事偏偏发生了。”他说完,又把四个孩子叫过来:“你们几个老实跟爸爸说,这发动标语是不是你们干的?你们是不是见爸爸挂牌子游街了心里不舒服?“
        华华气得瞪着眼睛对着爸爸说:”你精神过敏摆?我们从来冒想过做这种事。”
        康康说:“我才听八叔叔讲反动标语的事,我还讲我们一个同学自己写的标语自己丢标语......”军军微微一笑:“我和妹妹一直在听八叔讲乡里打野猪的故事,他们乡里好多野猪,我只想到八叔叔那里克玩哒。”
        三哥拍了拍自己的头:“哎呀,只要你们都听话,冒干这种事我就放心的。”
        当天下午,医院的小朋友都集中在篮球场旁边,他们每个人手上拿着笔和纸写今天上午看见过什么人到过厕所旁边。我听到小朋友在念自己手上写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念到:“今天上午看见了陈华华到过厕所旁边.........”
        我心里好紧张,事实也是这样,华华上午的却到过厕所,难道华华会做这种事么?她今年十六岁,应该懂事啊。
        第二天上午,四个侄子都被医院革委会叫去,三哥急得在家里团团转,他嘴里不停地念着,这四个小家伙哪里经得起那一吓,那一诈咯,军军和丽丽还这么小,尿都会吓出来呢。
        我只好安慰三哥,要他不要急,事情总会调查清楚的。三哥对着我:“八弟,你年轻,还单纯,不知道这政治运动的厉害性,这政治陷害的事经常发生,象我们出身不好的人最怕就是别人“栽赃陷害”,这现行反革命的罪谁能担当得起哟.....”三哥说完躺在竹床上。他一身都软了。
         四个侄子分别关在医院的四间房里,三嫂每餐给他们送饭,一关就是三天。昨天晚上军军和丽丽刚放回来,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问,抄家的人就来了。紧接着我就被抓了起来,关进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房子里。          
         天亮了,我同其他犯人一样排着队走到食堂吃饭。这时可以上厕所,可以洗脸。我走到水池边,用双手洗了洗脸,我回过身准备到厕所去,突然,我见大侄女也在队伍中,她原来关到这里来了。我决定找机会靠近她,问问她到底写了反动标语没有?她也看见我了,往水池这边走来,我连忙走过去洗手,她走到我旁边,没正眼望我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地?”
         “昨天晚上。”
         “我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我来时他们还在家里,军军和丽丽回来了,康康还没有回来。”
          有人走过来了,她连忙洗洗手离开了,我大胆地跟上前去,轻轻地对她说:“华华,你没有做的事绝对不能承认。”她点了点头,我们分开走了。

          吃完晚饭后,我被换了一间房间。这间房间大约20平方米左右,里面都密麻麻坐满了人。房角边放着一只粪桶。人多挤得紧,又热又臭;粪桶里的尿臭,汗臭,胃气臭,狐臭....我只感觉心里上下翻滚,想吐也吐不出。我在这里要关多久哟;我又想起了可怜的三哥三嫂,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又想起大侄子华华,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她那时最喜欢讲长大了到北京去见爸爸妈妈,要象爸爸妈妈一样当军医;我那时也有很多理想,我长大要象三哥一样当解放军,我要象五哥那样当空军。没想到现在长大,我和华华却在牢里相见,今后还会发生什么事都很难预料。

          下午我被喊到审讯室。一位中年汉子问我:“你对我们这次采取的行动有什么意见?”我心里明白,这时候只讲好的就免得吃亏。我轻轻地回答:“当然是革命行动,你们维护社会治安,我能够理解。”
         “恩,你思想还不错,我现在再问你,你侄儿陈康康写反动标语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如果调查出来真的是他写了反动标语,我绝对不会包庇他,一定和他划清界线。我希望你们认真调查清楚,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要冤枉一个好人。”
         “我老实告诉你,陈康康写反动标语,陈华华扔反动标语,我们正在调查他们的后台是谁。”
         “陈康康今年才十四岁,他不应该会做。”
         “够了,我警告你,这次抓你来是触激一下你的灵魂,你要再为他们辩解的话,想触激一下你的皮肉吗?”
          我晓得,现在和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弄不好还要吃大亏。他把桌子一拍:“现在放你出去,你明天一定要离开沅江,不然的话我们又会要采取‘革命行动’”。
          我被放出来了,这一天一夜的黑屋子显得好漫长,我迅速赶回医院,三哥三嫂见我回来,首先问我是否挨打?我摸摸脖子说:“我没有挨打,只是脖子被他们的刀压疼了。”我将见到华华的事告诉他们,又将康康写反动标语的事同他们讲了。三哥听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早就预料到了,最后落到我头上,我有心理准备。”
          当他们听说我要走,三哥说实在话他也不敢留我,他也没有能力来保护我。军军和丽丽听说我要走,发脾气了:“叔叔走了就不好耍了。”
         “叔叔,你现在莫回克,等哥哥姐姐回来。”两个小侄子不让我走,我实在不想离开他们,但我能留下来么?
          三哥劝他们不要胡闹,要听大人的话,难道想让叔叔再次被他们抓走去受苦吗?我也哄他们,过一段时间再来玩,我口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可怜的侄儿侄女,你们家也许就要大祸临头了.......

          到长沙的船票很难买到,三哥建议我走到益阳,再从益阳坐车回长沙,从沅江到益阳六十里路,我在靖县时来回八十里路走习惯了,六十里路不成问题。第二天早晨五点钟我离开了他们,三哥让军军送我一程,军军曾经和他哥哥到农校一菜市场买菜总是很早就去排队,估计到农校天就会亮。
          我和军军在公路上走着,我望着他那瘦小的身躯,他今年才十二岁啊,已经就没有去上学了,近段时间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他也被吓得要命。现在我走了,哥哥和姐姐又还没有回来,爸爸妈妈还不知道哪天就要遭殃。我把手搭在他肩上,很希望能给他一点力量,让他能更加坚强一点。我两个默默地慢慢地走着,我心里好难受。那种感觉就象被刀割似的。

          天已经蒙蒙亮了,走到了农校的岔路口我们得分手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他走上岔路回头望了望我,笑了笑,很舍不得的样子,显得好可怜。我向他摆摆手,他走了,慢慢地消失在小路上,我终于忍不住了,捂起嘴巴哭了起来,我真希望三哥他们一家人能平安无事就好喔。

          第二天中午我终于回到了长沙,把三哥家里发生的事同母亲和七哥一讲。母亲只会叹气。她说以前就跟三哥算过“八字”,说三哥三十几岁会有一场大难。七哥指责母亲说一些唯心的东西。他听我讲叙在三哥家里发生的事后,非常气愤地说:“这是一桩明显的政治运陷害,我相信三哥绝对不会做那种蠢事。”
          当天晚上派出所和街道办事处的人又来催我立刻回农村,不要逗留在城市。我早就不愿意在这‘鬼’地方呆了,大清早我就赶到汽车站买了车票,第二天就踏上了回山村的路。

      我回到乡里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三哥,可一连写了几封信都没见回音。几个月后七哥来信说三哥被打成现形反革命坐牢了。

     两年以后我收到三哥从沅江朱家嘴的一封信,他们全家人都遣送到朱家嘴落户。嫂子两年前就疯了。

   再过两年,邓小平第二次上台的时候,三哥来信说,北京部队来人为他们平了反,是冤案,他不是反革命。一家人又回到了医院,可嫂子疯病再也医不好了。







--  作者:大肚子
--  发布时间:2009/7/18 17: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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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铢连九族啊!


--  作者:金麦彭姐
--  发布时间:2009/7/18 2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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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世道!荒唐至极!
--  作者:冬去春来
--  发布时间:2009/7/18 20:2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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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泪看完了三哥家的遭遇,那荒诞的年代没有人权,沒有民主。我家也曾有过同样的遭遇,造反派到我家抄家时,凶神恶煞,首先把父母亲捆在一旁,我们姊妹站着一排,每个人后面有个造反派按着我们姊妹的头,他们硬是说我父亲是国民党必然藏有枪支,硬是把木地坂都撬开了,把家里翻得稀巴乱,值钱的东西都抄走了。当时我弟弟的年纪最小,他原来的性格很活跃的,爱唱爱跳,就是这次抄家后,受到刺激,从此不爱说话。那是一场怎样的革命呀,那是一场祸国殃民的大浩劫。


--  作者:漫江碧透
--  发布时间:2009/7/18 22:3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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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岁月已去矣,警钟千古作长鸣!
--  作者:雨后斜阳
--  发布时间:2009/7/19 8: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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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生的遭遇我家也经历过,真是令人窒息的年代。
--  作者:龙励志
--  发布时间:2009/7/19 8: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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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漫江碧透在2009-7-18 22:34:03的发言:
荒唐岁月已去矣,警钟千古作长鸣!


--  作者:刘晓阳
--  发布时间:2009/7/20 11: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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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态炎凉,尽在狗眼中!

--  作者:晓泛
--  发布时间:2009/7/20 12: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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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的三哥一家鸣不平。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7/20 21: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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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大肚子在2009-7-18 17:14:39的发言:

简直是铢连九族啊!

谢谢大肚子的热心跟帖,你冒讲错,!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7/20 2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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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金麦彭姐在2009-7-18 20:13:00的发言:
什么世道!荒唐至极!
谢谢彭姐热心跟帖!在那荒唐的年代,好多人家都遭殃.我三嫂就是那荒唐年代的牺牲品.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7/20 21: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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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冬去春来在2009-7-18 20:29:11的发言:

含着泪看完了三哥家的遭遇,那荒诞的年代没有人权,沒有民主。我家也曾有过同样的遭遇,造反派到我家抄家时,凶神恶煞,首先把父母亲捆在一旁,我们姊妹站着一排,每个人后面有个造反派按着我们姊妹的头,他们硬是说我父亲是国民党必然藏有枪支,硬是把木地坂都撬开了,把家里翻得稀巴乱,值钱的东西都抄走了。当时我弟弟的年纪最小,他原来的性格很活跃的,爱唱爱跳,就是这次抄家后,受到刺激,从此不爱说话。那是一场怎样的革命呀,那是一场祸国殃民的大浩劫。

  谢谢冬去春来的热心跟帖!你弟弟幼小的心灵受到创伤.我三嫂被逼疯,一疯到现在40年了.我三哥去年过世,他儿女现在还瞒着她.答应是来长沙治病.治好就会回来.我一想起这事心里就难受.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7/23 12:5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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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漫江碧透在2009-7-18 22:34:03的发言:
荒唐岁月已去矣,警钟千古作长鸣!
漫江碧透讲得在理,荒唐岁月已过去,告诫后人不忘十年浩劫.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7/23 12:5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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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雨后斜阳在2009-7-19 8:10:41的发言:
晏生的遭遇我家也经历过,真是令人窒息的年代。
  是的,你们一家人的遭遇和经历很不一般,在那令人窒息的年代能熬过来真算幸运.好得一家人晚年都圆满!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7/23 12:5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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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龙励志在2009-7-19 8:14:04的发言:

谢谢励志兄和漫江碧透的发言!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7/23 13: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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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刘晓阳在2009-7-20 11:40:03的发言:
世态炎凉,尽在狗眼中!
谢谢晓阳的跟帖!在那荒唐年代,世态炎凉都是那些猪狗不如的家伙弄出来的.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7/23 13:0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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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晓泛在2009-7-20 12:05:02的发言:
为你的三哥一家鸣不平。
谢谢晓泛姐,我三哥一家人在那年代很不幸.好得他的儿女们晚年还混的不错.

--  作者:向北挺进
--  发布时间:2009/7/23 14:4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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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读了一遍,令人心碎!


--  作者:渠江晚霞
--  发布时间:2009/7/23 16:3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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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生哥的文章我都仔细看了,很喜欢看,有的读来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有的看了让人流下了眼泪!平凡中透着真实,耐人寻味!今年6月5日145期《金鹰报》转载了张永攀登自《世界知识》题为《“湘西王”陈渠珍结下汉藏良缘》的文章,说是摘自你父亲的回忆录《艽野尘梦》,看来关注你们家的大有人在。我将继续“呲起颈根”望你的下一篇好文!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7/24 15: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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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向北挺进在2009-7-23 14:40:10的发言:

又读了一遍,令人心碎!


谢谢向北妹妹重读我的这幅帖子,谢谢你的热心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