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湖南知青 (http://2009.hnzqw.com/index.asp) -- 靖县知青 (http://2009.hnzqw.com/list.asp?boardid=53) ---- 雨中放木 (http://2009.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53&id=37264) |
-- 作者:秋语 -- 发布时间:2009/5/6 5:55:56 -- 雨中放木 (雨中放木)看了石马校友在“大围山活动”五楼的近二十张照片,那溪水,那溪谷里的大石头,那溪谷两边茂密的植被……多年未见这样的好景至了。照片让我想起在队上雨中放木的日子......。 那一天大雨哗啦啦地下着,木溪的溪水暴涨,清清的溪水变成了黄色,浅红色,它从山上下来,漫过还来不急放开田坝的水田田埂,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层层梯田的层层瀑布,汇集到溪谷。它翻腾着,咆哮着,象奔腾的野马,冲向挡住它去路的古树参天,怪石林立的“洞里”……。 队上冒让这头野马白忙呼,让它有秩序地载着生产队的近百根木头朴向寨牙河。男劳力和曾经的“宏岭山下铁姑娘”们沿溪水排开,在溪水拐稍大一点弯的地方都有人,为的是不让木头成堆。那个场合真是紧张惊险刺激!好“亥”得很!大家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握放排用带钩子和铁撑尖的长竹篙,身上的斗笠和蓑衣被大雨敲打得噼里啪啦的直响,脚下是咆哮着到处露出狰狞面孔的洪水,还得时刻提防着不能让它把自已卷了进去。 那长长的杉树(都有十多米长)就象一群顽皮的孩子,在洪水中跳跃着,翻滚着,互相追逐着……好不壮观。但在五队的水坝那里它们还是打起了抱箍子架,成了堆,互相交错地拥抱着,挤着油渣子。铁姑娘们也和我们男士们一样,泡在洪水中,撬的撬,抬的抬,拖的拖……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像家长似的把这些小鬼仔扯开把洪道疏通,好在水大帮了大忙。队长带着几个理手的人在寨牙河边的“洞口”下面拖木头上岸,哪怕是一根都不能让洪水把它卷走,每一根木头它都凝结着我们的汗水,那可是那个年代队上的财产,社员和知青们的希望呀。 水坝疏通后,寿大爷要我赶快到“洞口”的出口位置去,“那里的人少嘎冒消的”这是我把头侧到他嘴边听了两遍才听清的话。于是我赶紧到了“洞口”的另一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社员用竹篙推,我用竹篙的钩子钩,上游的木头从上一个瀑布冲下来的那一瞬间,随着“一,二,……”似吼式的口令声,两根竹篙在吼“三”的同时指向钩向那也还不小的树老壳,就着水势,一带,让它拐点湾,那长长的杉树这才乖乖顺利出洞,朴入了寨牙河,……否则,它冲向山墈边的大石头上又会堆起去的。望着一根根木头随大水跃出“洞口”,似蛟龙般地飞向寨牙河,心里不晓得有好高兴!我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神奇的力量和山里人的聪明。 到上游再冒得木头下来时,雨停了,但“洞里”大小树叶子上的水还在“滴滴嗒嗒”的滴个不停,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树枝树叶把个天空遮挡得严严实实地几乎不见天日。一棵不知那年从山腰倒下来要一人才能抱住的大树斜架在“洞里”的上空,兜子那头在云雾之中,活像一架天梯……。这时响起了收工的哦呵声和口哨声……。 这在队上的第一次放木的情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
-- 作者:雨晴 -- 发布时间:2009/5/6 6:45:57 -- 放木是男人干的活,很危险,很要胆量和力气,也很刺激。佩服秋语兄,一件充满危险性的工作,描写得如此动人美丽。想想那个年月那些事,还是有点后怕,可能是老了的缘故吧。 |
-- 作者:大队部 -- 发布时间:2009/5/6 10:00:08 -- 非常生动、鲜明的画面!我在队上也放过木,惊险、刺激,浑身是汗和水在交流,连裤裆都是湿的,人因为兴奋而不知疲倦,双脚踩在独木上在激流中翻滚...记得秋语队上的马若愚还放过排,在宏图坝撞翻了,落入水中,被救上来后眼镜却丢失了...秋语的描述太精彩了! |
-- 作者:雨后斜阳 -- 发布时间:2009/5/6 10:45:46 -- 放木我也经历过,从江东的老山里将木头顺涧赶至渠江,过程苦但惊险刺激,凭着年轻就什么也不怕了。秋语兄描述得真切,只有亲历过的人才写得出如此的感受。 |
-- 作者:椰风海韵 -- 发布时间:2009/5/6 10:48:06 -- 在湖南作家叶蔚林的小说,改编成的电影“没有航标的河流”中看到过这样的场景,那是男子汉与大自然的殊死搏斗!确实惊险,扣人心弦,您的描写让我身临其境,谢谢您的好文章! |
-- 作者:朱纪飞 -- 发布时间:2009/5/6 10:51:53 -- 干这活儿我曾是一把好手,从来是在两头:一是在栋子垛,开垛。就是把垛好的栋子放到港里去。很危险的,一般由无家无业的知识青年担任(妥死了没人哭)。您说的木头起了堆,解开都是我的事(让开点,等我来!)。二是在水酿塘收方。从河里往岸上拖木头太累人,别人不愿意干,而且和木材公司检尺要一个灵泛人,还得能算帐。 谢谢秋语兄的好文章,看后心酸,“眼泪哗哗的”。 |
-- 作者:云鹤 -- 发布时间:2009/5/6 13:11:22 -- 以下是引用大队部在2009-5-6 10:00:08的发言: 非常生动、鲜明的画面!我在队上也放过木,惊险、刺激,浑身是汗和水在交流,连裤裆都是湿的,人因为兴奋而不知疲倦,双脚踩在独木上在激流中翻滚...记得秋语队上的马若愚还放过排,在宏图坝撞翻了,落入水中,被救上来后眼镜却丢失了...秋语的描述太精彩了! 秋雨的文章写的太生动了,和大队部兄有同感,我在靖县也放过排,那般惊险,那般刺激,几次都差点命归西天,现在回忆起来还有点后怕。对我们当年的行动,我们知青哥们早有定义,称之为不知者则无畏也。也就是说不晓得什么是害怕的人就什么也不怕。谢谢秋雨的好文。 |
-- 作者:pengje -- 发布时间:2009/5/6 14:17:27 -- 我在队上没有放过排,我们做的那种事称为放木头,其路线是从队上开始,一直放到渠江边上。每年大约都有次把。一般是头年冬天将树砍好,有两种形式,一为树条子,一般大头的直径20多公分的样子,连头带尾约十米长,另一种是较粗的杉树筒子,通常有30-40公分粗,数米长,将树皮剥了,放在港边上合适的地方码好,在港里放这种木头称为赶羊。 港里的水平时只有几寸深,是不能放木头的。天一热起来,靖县的雨就多起来哒,若下一两天的大雨,山上的水下来哒,港里一般就有几尺深的水,这种情况就可以放木头哒。先一根一根拖下水,各人手拿一根扎钩(一根头上装着铁钩的细长竹杆),分头站在港的拐弯处,见到哪根木头卡住了,就扎住拖一把,经合家冲、鲍家、明家团、建国一直放到太阳坪,交给木材站。这样可以换些现钱。 到明家团后,流速下降,水却深了很多,队上的社员都不会游泳,过去是采用扎木排的方法,跟在木头后头划,将流不动的木头赶下去。有两次没有扎排,是我们下水跟着木头游,看到停下来的木头就游过去扯一把。这个事没有什么危险,热天在水里跟着大头慢慢地游着,还是有些意思。 |
-- 作者:楚人 -- 发布时间:2009/5/6 21:37:41 -- 春雨、急流、大木、扎钩,人与自然,争斗着。好有阳刚气的文章! |
-- 作者:雨声动听 -- 发布时间:2009/5/6 22:27:03 -- 下在山区的知青大都有放排(木头)的经历,那确实是男子汉的活计,惊险、刺激又危险、莫测。秋语兄的《雨中放排》写得荡气回肠。 |
-- 作者:向北挺进 -- 发布时间:2009/5/6 23:16:08 -- 又读秋雨兄好文章!! 正如雨晴姐所说,你用最美的文字描写了这场如此惊心动魄、甚至可能丢掉性命的活计。突然想起那时的一句口号: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第三句不能说,会倒胃口的) 秋雨兄、朱纪飞兄、彭老师、以及所有放过木、放过排的知青,你们是好样的!! |
-- 作者:大队部 -- 发布时间:2009/5/6 23:42:26 -- 放木和放排是两回事。放木是趁山洪涌起的时候,借水力把原来堆放在山中的木头“赶”到地势平坦的地段,距离不会太长。接下来就是把这些一根根的木头橇成排,这样才能长途放运。寨牙的山民个个都是放木的好手,但放排却是更专业更危险的工作。寨牙河湾急滩险,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好汉。木排的集散地是洪江,放排佬把木排交割,换回银钱,本来可以高高兴兴,满载而归,却抵不住洪江街上窑子里如花美女的诱惑,沉湎酒色,只落得两手空空,掩羞而归。所以,老班子开玩笑说,那一对对的木排啊,都开进“眼”里去了... |
-- 作者:晓泛 -- 发布时间:2009/5/7 3:26:55 -- 谢谢秋语的好文章,看后心酸,“眼泪哗哗的”。 |
-- 作者:云鹤 -- 发布时间:2009/5/7 13:12:27 -- 以下是引用大队部在2009-5-6 23:42:26的发言: 放木和放排是两回事。放木是趁山洪涌起的时候,借水力把原来堆放在山中的木头“赶”到地势平坦的地段,距离不会太长。接下来就是把这些一根根的木头橇成排,这样才能长途放运。寨牙的山民个个都是放木的好手,但放排却是更专业更危险的工作。寨牙河湾急滩险,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好汉。木排的集散地是洪江,放排佬把木排交割,换回银钱,本来可以高高兴兴,满载而归,却抵不住洪江街上窑子里如花美女的诱惑,沉湎酒色,只落得两手空空,掩羞而归。所以,老班子开玩笑说,那一对对的木排啊,都开进“眼”里去了... 大队部兄弟讲述得更清楚,那些古老凄楚的故事我们都听过,我们放排是运回木头给大队和生产队盖房子。 那过激流险滩的惊险如今还历历在目。 |
-- 作者:艳山红 -- 发布时间:2009/5/7 14:45:22 -- 秋雨的文章确实写得太生动了。当年在靖县时就听到铁姑娘们放排的故事了,我一直非常敬佩她们。谢谢秋语美文。 |
-- 作者:靖甘棠五 -- 发布时间:2009/5/8 0:57:18 -- 以下是引用朱纪飞在2009-5-6 10:51:53的发言: 干这活儿我曾是一把好手,从来是在两头: 以下是引用朱纪飞在2009-5-6 10:51:53的发言: 干这活儿我曾是一把好手,从来是在两头:一是在栋子垛,开垛。就是把垛好的栋子放到港里去。很危险的,一般由无家无业的知识青年担任(妥死了没人哭)。您说的木头起了堆,解开都是我的事(让开点,等我来!)。二是在水酿塘收方。从河里往岸上拖木头太累人,别人不愿意干,而且和木材公司检尺要一个灵泛人,还得能算帐。 谢谢秋语兄的好文章,看后心酸,“眼泪哗哗的”。 深有同感!开垛十分危险,联想到上一年在陡坡上的砍树也是好危险的…… .放木头干过几次,(两米长的,到平坦点的小河中叫"赶羊".)中午要带饭,立夏前后《下"酒缸"(九干)》,这时都没糍粑了,往往发大水早上队上才决定,路途又远,来不及煮饭,带点剩饭和剩的不多的干菜、有时就是点干辣椒粉.中午一身透湿,山里温度也较低,吃着冷饭,有时头一天的剩饭不够,老乡家也没有的时候,…… .谢谢细致描述的好文章! |
-- 作者:朱纪飞 -- 发布时间:2009/5/8 9:23:23 -- 赶“桃花水”时糍粑一般没有了,和楼上的朋友说的一样,“垒子”里背着点剩饭,什么时候吃不一定,没有菜,带点辣椒粉。冷了披着蓑衣在水中发抖,饿了啃几口冷饭,累了就忍着,一天要穿坏两双草鞋... 年纪大了,感情脆弱,每每想起这些往事,心中都隐隐做痛:19岁,是上大二的年纪,我那时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干的不是人干的活儿,真是死了都没人心疼.... |
-- 作者:呵呵 -- 发布时间:2009/5/8 9:30:07 -- 放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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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朱纪飞 -- 发布时间:2009/5/8 9:52:07 -- 呵呵好图,这是“放排”,我们那时是“赶羊”,比这艰苦的多。 |
-- 作者:秋语 -- 发布时间:2009/5/8 21:36:54 -- 谢谢守望者雨晴,老友大队部,斜阳版主,椰风海韵朋友,纪飞老弟,云鹤朋友,一中校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