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春秋

                       [续十二]

      那天,华姐,久哥,五筒子等一干人把毛哥护送回家,又回到茶铺.

        久哥,五筒子也是有"祖业"的.马路对面,一家超市,一家西点铺,租的就是他俩的门面,就挨着毛哥这个"钉子户".毛哥一顿哭起,他俩心里也乱了,坐在矮靠椅上挨声叹气.

"你还不晓得死活,天天去谈爱!你晓得啵,毛哥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五筒子扯起喉咙对久哥说.

"你还不是天天打麻将做按摩?我们两兄弟,五十步莫笑百步!硬是拆迁拆到我们头上,我们还不是象毛哥一样,也要硬起颈根挨一刀?你有卵办法!"听话听音,久哥好象比五筒子想得开些.他俩长相差别蛮大:久哥象没羽箭燕青,五筒子象鼓上虱时迁;经历却惊人相似:积小的时候,家里的房子就都被改造,成了别个的产业,丧失了生活来源;由于生活困难,都只读到小学就冒读书了;.搭帮后来国家政策改变了,私房物归原主,两人都继承了祖业,当上了小业主,日子过得蛮潇洒,两个脑壳,也就都不限定要想事,只把日子一天天捱过去就是了.

     毛哥一哭,就好象架起了一口油锅,把他们两颗脔心,炸成了两根麻花!

         经常到茶铺来的两个妹子----其实从年令来看只应该叫"堂客们----和他们玩得好,好到经常把中饭,有时还有晚饭,都搭得他们一起吃.拿毛哥的话说,"男女搭配,吃酒不醉!"他们经常早上一起吃茶,下午一起跳舞玩麻将,晚上一起唱卡拉,在这条街上同出同进,已经蛮有年头了.那天早上,毛哥一哭,李妹子和华姐,就急成了两只热锅上的蚂蚁子.华姐说:

"我蛮担心毛哥走极端哩!"

"嗯咯!"李妹子也补充说:"他和他娘,轮流值班,守哒二楼三楼,连楼梯都拆掉哒,只剩一楼营业,外人进不去.外面还挂起哒一条横幅,\'誓与祖业共存亡\'哩,吓死人!"

"听说后天就要强制执行?"五筒子问,一脸的忧伤.

"那拐哒场!"久哥狠拍一下膝盖头,呼一下站起来:;"今早上我看哒他买一桶汽油提进去了!问他,他说是摩托冒油哒!"

整个茶铺的客人都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就都严肃起来,茶杯都冒人端了,仿佛都看到了铲车吼叫,大火呼啸,大盖帽云集,千万人围观的吓人场景!

李妹子和华姐在交头接耳,商量着甚么.那边勒哥哥焦虑地说:"你们玩得好,你们要劝毛哥喃!留得青山在,不怕冒柴烧唦,少得一点钱不算哒!"

"他那号鬼脾气,哪个劝得住?喝点猫尿水,更加不得了!何况,咯号事决不是钱多钱少的事.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佛争一炉香唦!甲方也是商业开发,只不过是水路走得通点唦!老百姓想走水路,都不晓得如何走咯!如今,全国上上下下,哪个不晓得咯些套路?你有卵办法!这叫割了你的鸡巴还要你自己止痛!"

久哥说,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态,好象眼泪水都要出来了.那边勒哥哥不做声了,这边端舅舅又开腔了:

"后天如果来强制执行,我头一个去给毛哥站墙子!"

"\'站墙子\'是甚么意思?"一个过路的茶客问.有人回答:

"老百姓支持老百姓,就叫\'站墙子\'!"

"哦!"外地茶客懂了,也不做声了.

"我们俩个后天保证毛哥安安全全!"嘁嘁咙咙商量了半天的两个女人,推来推去,最后华姐站起来说.

  街上刮起了一阵阵凉风,行人都把颈根缩到脖子里,对着熟人说:"只怕要来冰冻咧!"就悉悉索索走过去.

                      茶铺春秋

                [续十三]

      毛哥的房子要被强制拆除那一天,冰冻象一位美丽的少妇,降临了人间!那天,万物凝固,还只有6点钟,天上就放出白光,不能逼视.正象一句诗所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脚下的道路,全成了玻璃镜面子,美丽而又冷漠.
     茶罐子照常搭头班车过河来.车轮上缠的绞链,"吭赤吭赤",震得他要死,下车好久,脑壳还是麻的.他把脑壳晃了几下,一抬头,就看见了几部大铲车,团团围住毛哥那栋屋,还有一线标"城管"字号的小车,面包车,向他面前滑过来,悄无声息,停在了商业广场上.
茶罐子溜溜滑滑走进妹姐茶铺,冒想到,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妹姐开了空调,屋里烟气呛死咯人.
"快去看热闹,还吃么子茶罗!"茶罐子说.
"你去不罗?"端舅舅问茶罐子."我吐一口气就来.我最喜欢看热闹哒!"茶罐子回答.
"还早哒啵?外头冷死人!"五筒子坐在空调下头喊冷,颈根放肆往肩胛窝里缩.
"他们就是要趁人还冒上班的时候搞!你怕咯是蛮好的事哦!"茶罐子很有经验地判断,"等你吃得茶来,那边拆完哒!"
"走罗!看热闹去!"
大家都跟哒五筒子起身.茶铺里一下子安静了.妹姐把煤火门关好,又关了空调,带上门,也往马路那头走
巷子口上,天天在街上擦皮鞋的鬼妹,背起一块"下岗工人擦皮鞋"的牌子,一个人幺喝喧天:"看拆屋去咧!看拆屋去咧!"声音好尖戳,象铁钉子在玻璃上划来划去,听了打冷噤!
    现场早已被围得水洩不通.从巷口人缝里,只能看到毛哥那栋三层小楼的楼顶.茶铺几个人,忘命往对面马路上钻,最后被挡在一条黄带子牵起的警戒线前头.他们身后,马路上的交通已经乱得一塌糊凃,大车堵小车,小车撞大车,喇叭叫得乱扽姜!
"你们信啵,今天行动的现场指挥,回去就会被撤职!"端舅舅在人群中很大一声说:"公检法,城管,巡防,交警,消防,工程,加起来总有一个团的人,拆不了一栋烂屋!"
       一个高高大大的大盖帽,横了他一眼,拿他冒办法,悻悻地走开了.
    经端舅舅一喊,好多人都看见了一部消防车.红色的云梯已经在上升.来消防车做么子?拆屋还是烧屋?疑惑象大鹏鸟,在人群头上飞,撒播着骚动.
  突然,大家的头都抬起来了:一条汉子钻上了屋顶,站上了平台,双手斜举,亮出了一面红旗,不,准确些,中国共产党党旗!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掌声,欢呼声!有人带头高喊"中国共产党万岁!"满场响应,一派欢腾!"哈哈哈"的笑声如闷雷滚过广场.
党旗举了好久,只见毛哥松开手,党旗就在寒风中抖开了,猎猎飘扬!原来他用索子牵住旗子两只角,另一头缠在腰上;又只见毛哥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手一卷,成了一个喇叭筒.然后,大家就听到广场上空响起了他苍老颤抖但清晰的话语:"我反对强制拆迁!你们动第一铲,我就浇汽油;你们动第二铲,我就点火!"
广场上一片死寂..
     毛哥再上来,右手提一只塑料桶,看上去很重.他伸直腰,向下面的人鞠躬.他这是行告别礼呀!下面的人群反应过来了!有一群人开始齐喊:"今天,算哒!今天,莫拆哒!"很有节奏,象一群小鬼在念儿歌,然后声音越来越大!
勒哥哥就站在李妹子和华姐身后,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分明听到李妹子对华姐耳语:"你把汽油换出来了吗?"华姐对哒李妹子耳朵,细声细气地说:"我和他妈一起换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换的么子?""换的水!"----勒哥哥听到咯里,也忍不住,一脸贼笑!
忽然,人墙松开了.有人在喊:"撤!"寒风中,铲车,汽车,大盖帽,警戒线,一下子就都撤走了.
"谁的指示?该谢谢他----"勒哥哥念念有词,顺着人流往回走,一下子就被踩哒脚.回头一看,是擦皮鞋的鬼妹,还在边喊边叫:"今天,算哒!今天,莫拆哒!"

    尖戳的声音,飘进了小巷深处.地上的冰,越结越厚了.

                        茶铺春秋

                  [续十四]  

   在那个冰天雪地里,身材苗条,戴一副高度近视眼睛的勒哥哥,摔了一交扎实的;倒是只有一筒尺高的鬼妹,湖鸭子一样,几歪几崴,抢在勒哥哥前面,汆进了妹姐的茶铺.她太激动了!她有好多话想讲!她冒想到,平日里连不起眼的毛哥,居然搞赢了那么多大盖帽!我一世人,最怕的就是大盖帽!咯一回,猫居然怕了老鼠!他,太--太----太伟大了!从今天起,我要天天帮他擦皮鞋,随他给不给钱!他以前欠的?不要他还了.不就是几块钱吗?不要他还了!鬼妹走进热气腾腾的茶铺,就下定了决心:暗暗的,做毛哥的"粉丝"!
哪里晓得,进了茶铺,里面冒得一个人开腔.就象妹姐屋里,坐的是一堂木菩萨!
"哎,毛哥会来吃茶啵?"鬼妹心里,不晓得何解,好急的.她脱口就问.
"莫问莫问,烦躁喃!"华姐对哒鬼妹一瀬,吓得鬼妹连忙不做声了."擦皮鞋!"华姐把脚往鬼妹面前一伸,"多做事,少操空心!"
"要二元钱一双喃!"
"何解?涨价哒?"华姐对哒鬼妹又一濑起,鬼妹连忙陪笑脸:"华姐,今天你到菜市场看看,二元钱只买得两根大蒜!"
"那是的咧.今天我的茶也涨到一元五角一杯算哒."笑盈盈的妹姐,趁势顺杠子爬,向全体茶客公布了新的茶价.
"要得罗!""应该!""你只到年底打个红包把我罗!"茶罐子,老康等都说,"咯又冒得法!那样东西不涨?猪肉涨到16元一斤,还冒得买!"刚进来的勒哥哥,边蹬脚上的冰雪渣子边说.茶铺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唉,加的那一鹅毛筒工资,还冒放热,就被一口风吹跑了!"角落弯里,不知谁在叹气.
     那边,鬼妹已经摆开架势给华姐擦鞋了:她从颈根上取下那块写有"下岗工人擦皮鞋"的牌子,垫在地上,她双膝跪下去,再从斜挎在肩的布袋里,一一掏出擦鞋油,光油,勒鞋布,木垫脚,摆放在右手边,就伸手给华姐去扎起裤脚吊边----那是怕把裤吊边油污了----华姐惊叫起来,脚一弹,"我自己来!你看你那双鬼爪子罗!"
       鬼妹当真很听话地摊开了她的两只手板:铺满油渍,龟裂,乌焦焦的一双手!一屋人又都不做声了,都死盯住她摊开的手,彷佛那双手是从坟墓里伸出来的!

   挑剔的华姐有些后悔不该策鬼妹:"好罗,快擦!"那边的老康又策起来:"你咯双手去摸汉子,他怕会蛮有感觉喃!""那是的,你咯杂老色鬼!你不开口,冒得那个把你当死人罗!"鬼妹一边放肆勒皮鞋,一边转头向老康抛媚眼,吓得老康躲过脸,两只手直甩:"我怕哒你,你那号色眼,淹得人死!"
   鬼妹擦了华姐的,又擦李妹子的,擦得热起来,就脱外面的棉袄.头轮打败仗的老康又进攻:"鬼妹,你到底叫么子名子罗?""我叫肖--桂---英咧!"难怪罗,那喊\'鬼\'妹子,冒错喃!"老康话一转,"论擦皮鞋这一行,咯座城市,你是头一个咧!""那是的喃,我还上过报,记得标题是<<解放思想开新篇----记我市第一个擦鞋女工肖桂英>>!""那时你还蛮年青喃!""我妹子还冒出月子,我就下岗擦皮鞋咧!"那是元老哒喃!"怪声怪气的老康,几句寒喧之后,祭出了"杀手锏":"那你一定也是街上\'露奶擦鞋女\'的元老罗!"
"么子?"鬼妹子停了手上的工夫,眼睛痴痴地望哒老康,把一股邪气塞到嘴巴缝里,"你讲么子?"
\'我投降,姑奶奶,我怕哒你!"
一只鞋刷子,直奔老康顶门心而去!
      正热闹得不可开交,毛哥趔趔歪歪进店来了.

                          茶铺春秋

                    [续十五]  

       毛哥一进来,就噴着一嘴酒气,歪歪倒倒扑到勒哥哥面前,死命抓住他的两只肩膀,人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勒哥哥连忙两手揽腰把他扯起来,"你莫行咯大的礼罗,你咯是要折我的壽喃!"
毛哥好歹站直了身子,一个大脑壳,象个煮熟了的大红萝卜,冒着热气,在颈根上东偏西倒,冒安稳的样子.大家见他醉成咯副德行,不免为他担心起来,"吃咯多猫尿做么子罗,丧德哩!""不吃酒蛮好的,吃哒酒就拐场!"妹姐端一杯热茶,站在他面前,又怕递给他,急得出汗.勒哥哥帮毛哥接过茶来,对毛哥说,"你坐下来慢慢讲罗.你莫搞得大家都为你不安唦!"
     酒醉心里明.毛哥讲出来的话,纹丝不乱,让你不得不佩服:"不是搭帮你打个电话给你同学,我今天死定哒!你同学蛮有狠咧,就是他发话,撤了那多大盖帽!"
正钻在桌子下头擦皮鞋的鬼妹,突然就蹦出一句:"你也蛮有狠咧,那多人围哒-----"
"你莫插嘴好啵!"毛哥继续把酒气四方乱喷,倒是冒得一个人有意见."他那位朋友在市里当大角色哩!不然,我今天硬要以身试法!我是下哒决心的!那桶汽油----"
"你莫讲汽油!如果是一桶水,我倒是佩服你!"勒哥哥晓得毛哥不会发气,就放了毛哥一冷枪.ta
毛哥一听勒哥哥咯样讲,急得鼓起牛卵子眼睛嗷嗷叫:"我前几天买的汽油,几个朋友都看见了!我听不懂你讲的话喃,好象我搞假的骗大盖帽一样----"
"是水,那就是演哒一出\'空城计\',你就象孔明一样,聪明盖世,我佩服你;是油,还要点燃,那你就是死卵一个,明年有人给你烧钱纸,但冒得人会佩服你!"
   他的话音刚落,华姐和李妹子就在那边高叫起来:"勒哥哥你讲得对呀!你到底是有学问的人!我们好喜欢你咧!"其它茶客也放肆点头.尤其是久哥,五筒子两个毛哥的"铁杆",头点得象鸡啄米一样!.
"如今咯号社会,万事莫当真.还要莫走极端!"勒哥哥又补了一句.
毛哥早就闭了嘴.他晓得,他就是长两张嘴巴也讲勒哥哥不赢.勒哥哥扪哒半边嘴巴也比他讲得抻透.咯就是水平,那冒得一点办法.倒是勒哥哥讲的那番道理,他要象喝茅台酒一样,慢慢韵味.
    真要论起来,勒哥哥真算得上茶铺街有水平的人物.他是生在毛泽东时代,长在邓小平时代的"70"后.他从小就跟哒端舅舅到茶铺街吃茶,每天就是坐在角落弯里看报,听茶客们谈今论古.硬是策到他头上来了,他也讲几句,那就板上钉钉,牛都捅不烂.他在一家建材商行做事,再忙,他也要抽时间,开哒那部神龙牌汽车,到妹姐咯里来吃茶,哪怕只吃几口就走,也照来不误.
     如果哪天勒哥哥来得晚点,一定有人望他,挂念他.妹姐肯定是第一个.

                                     茶铺春秋

                      [续十六]    

    四川大地震后一段时间,妹姐茶铺的客人,显得少一些.勒哥哥驾着他的神龙车,带着毛哥,五筒子,久哥,带着一书包袋子现金,一车后箱食品,到纹川救灾去了."不做点甚么,心里不安!晚上梦见的,都是血!"他们几个,都这样说.车就从茶铺街妹姐屋门口出发.车两边喷了两行字:"湖南人挂念四川灾区!""湖南四川一家亲!"临到出发,满街茶客,过路的,街坊,都站到两边屋檐下送行,妹姐还放了一挂大鞭子!
    等到一个星期后,勒哥哥他们从四川回来,紧跟着传来了不幸的消息:茶罐子瘁死!茶罐子被厂里弟兄们邀哒,一起到市府前坪静坐,要求解决他们厂里无人负责现况.他坐在弟兄们中间,忽然就头一歪,往后一倒,赶紧送医院,已经断气了!送他到医院的一位弟兄,看他裤口袋里露出一张白纸,扯出来一念,就"哇"地痛哭起来!那张纸上写着:"如果我发急症,甚至瘁死,与工人弟兄,厂方,市政府,均无干系!"署名后的日期,是当天!勒哥哥跟一班茶友,那几天就忙着为茶罐子办追悼会的事.办完追悼会,勒哥哥又兼起了送梅英姐母女上班上学的任务.还有毛哥,他又上诉到了中级法院,经常拖哒久哥,五筒子一起,说是要他们"跟哒学经验"---
    有一天,妹姐放下抹布,坐下来和几位茶客扯闲谈:"你们看看,我的茶,涨到两元一杯,有人吃冒?"
"照讲咧,如今甚么都涨,你的茶涨,不为过!只是----你冒看见呵,前头满聋子茶铺,前向涨到两元,第二天茶客剩哒一半,第三天剩哒一个,第四天出牌子,恢复一元五角,才慢慢回了元气."
一向劈直话的端舅舅,回答也变得迂回曲折了.怪不得,他是妹姐老街坊,老朋友,讲咯号话,应该负责任的.
"妹姐,我有句话,你爱听不?"老康在妹姐面前,向来作古正经,受到咨询,他更加屁眼里都是劲.
"你讲罗,我特意问,特意听!"妹姐说.
"你冒听到一句俗话?\'生意淡泊,不如赌博\'?"他冲出这句话,就象上厕所一泻了之,痛快!他早就想劝妹姐开麻将室了.在别的地方玩,他总是输,到咯里转一下手气看看!
"莫咧,妹姐!你以为麻将室好开!"端舅舅还是想劝妹姐,"又要投资,又要担惊受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咧!"
"咯你就讲错哒!如今政策放宽哒,只要你不\'放点\'打大的,\'注子\'在二十元以下,不抓咧!"老康开始手舞足蹈:"麻将一响,黄金万两!"
"你和你老头子商量,再看看唦!"端舅舅细细对妹姐说,又转过头,对哒老康一吼起:"政策!你懂共产党的政策?那是说变就变的咧!到时候你哭都哭不赢!"
"你怕我不晓得!\'死猪不怕开水烫\',\'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先赚哒钱再说,\'天塌下来有长子顶\'唦!"
    老康一顿信口开河,道理就象漂在河面上的泡沫,漂进了妹姐的脑壳里,让她的脑壳,变成了一桶浆糊!

（待续---最后三集）"茶铺"将在下星期三“打烊休息”。欢迎新老茶客继续品茶论道，蒲哥恭候着呢，这不，蒲哥正扯起颈根，惦起脚，尖起耳朵，拱起手，招呼大家入座恰茶咯-------。

    不知什么原因，有些字，我不认识；有些地方，我还有点看不明白呢。

     哈哈……肯定是老咯！

用长沙话谂起来，最韵味！

                   谢谢孟晓君！

…… 孟晓君说的对，我虽然在湖南长大，但是嘴笨舌拙，就是学不会湖南话。

      不过连猜带估，“茶话”内容还是基本上知道了，饶有兴趣，等看下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