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年的农村经历》
木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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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放晴两天,今天又丝丝细雨.听到下屋大黑狗几声“汪汪”叫声......
不一会儿,爸爸肩挑帆布大口袋,另一头挂着一个洋铁皮四方桶,己转弯来到屋前土坪.走进堂屋爸爸放下扁担对外公说:“冇买什么东西,就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弄到点洋油,用半年应该有哒.”
爸爸在外公家只住了一晚,第二天爸爸带着我们一家四口返回叔叔家.娭毑一把揽抱着弟弟:“外婆那边好玩不”......停顿片刻接着说:“强伢子,你冇闯祸罢”?我摇了摇头,沒有把多辣唎的--掐嘎留种的白菜苔事告诉娭毑.“那就好,那就好!你喀看啰,猪婆子下咯十二杂猪崽仔咧”
我三步并着二步兴冲冲跑到柴房.我“哇”地的一声,猪婆子躺在稻草丛中把头偏抬了一下.啍啍两声又懒懒地躺着一动不动了,黑坨坨胖胖的小猪仔拥挤在猪妈妈的大肚下,闭着眼吮吸着奶乳......
爸爸回到乡下后几乎天天外出走亲戚家,我也不太清楚大人们的一些活动内容,只是偶然听到父母间的只言片语;好象要砌屋之事......突然有天爸爸把我叫到跟前:“强伢子唉,我跟你姨爹讲好哒,石狗伢子看的那头牛让你喀看好不,反正你也和那头牛搞熟哒,还每天记三分工咧,下期读书哒你就不看哒好不,整天这样无所事事也不行啊,要学哒砍柴啊,别的细伢子都会做,你就不能喀做唉......”
清晨第一次起这么早,天麻麻亮翻身起床,第一次去放牛,心情感觉蛮韵味.跑到牛栏屋取下三根牛门杵,从牛角取下绕成八字形的牛缰绳牵着牛高高兴兴当上了第一天放牛娃.牛;一头水牯子.跟我是老朋友了,它不认生我,我也一点不恐惧它.平时我同石狗哥还经常骑在牛背上一道玩耍......
春末乡间的清晨,天空漁肚白,空气格外清爽.农舍的屋顶撩绕着白色炊烟,我牵着水牛沿着山坡下的小溪河道停停走走,道坡边嫩草葱葱,溪水清彻哗啦啦流淌不息,田垸的早稻禾苗郁郁葱葱绿油油的.赶鸭人手持细杆长小铲跟在一大群麻灰色鸭子后面,用细长木杆另端的布绳边甩边吆喝:“鸭...哧哧哧哧”跟我对面而来.“强少爷,这牛牯仔归你看哒唉?你会放牛不啰,莫越放越瘦啰,”原来是冲坳里的驼滿爹,他五十多岁,个子不高,又先天驼背,排行老幺,故称驼满爹.我不知咋称叫他,只好“嗯”了一声.
驼满爹把长棍子一挥,鸭群趔趔趄趄展翅连飞带爬扑向水稻田,清清的水田顿刻一片混黄泥水.鸭子们欢愉着;“嘎嘎”叫响不停,“嗦嗦叭叭”插水掀泥觅食着可口早歺.身后留下一串串混水波纹.
下午五点是放牛去吃晚歺的时候,太阳还高高掛在西边的山峰角顶,潮湿热闷的田头坡沟蚊虫很多,牛耳朵不停地扇摇,牛脚厚厚的绉皮抽抖,牛尾巴不停地扑打着叮咬的牛粪苍蝇.小溪沟坎坡春草鲜嫩,贪吃的大水牛伸长脖子用舌头一卷,鲜嫩的大把青草被进入嘴腔,美美吞嚼.时不时被惊动的青娃猛然跳入溪水听到“通”的一声.大阳很快就躲到大山后背,天空慢慢暗淡,天快黑了,在田头劳作的社员们三五成群赶回家.牛吃饱了,后脊背食仓己鼓满不再凹陷.我把牛牵到土坎旁,熟练地爬上牛背,牵好牛鼻缰绳,摇甩着手里的竹枝“哧哧”吆喝着,今天又争了我的三分工.
待续(8)
近几天,妈妈一直催促父亲赶快砌屋,爸爸说:“等石灰下窑哒,就马上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