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湖南知青 (http://2009.hnzqw.com/index.asp) -- 江永知青 (http://2009.hnzqw.com/list.asp?boardid=48) ---- [转帖]茶座文章:江永的廖木匠,作者峭壁松 (http://2009.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48&id=46603) |
-- 作者:笑对人生 -- 发布时间:2009/8/7 2:18:15 -- [转帖]茶座文章:江永的廖木匠,作者峭壁松 廖木匠 作者 峭壁松 提起江永知青,尤其是70年代初转点到浏阳的一些江永知青,使我感受最深的是,他们比我们早下几年乡,仿佛河床的卵石,硬是磨得比我们光滑园亮些。卵石是日夜奔流的河水冲刷而成,而这些老知青却是被多年艰难困绝的生活磨砺而成。他们下乡数年,有的年近三十,当时大多数尚未成家,但也有一些成双成对的栖居陋室,限于当时的居住条件,有的夫妻竟然与众多同伴同居一室,这是我亲眼所见。 一日,去另队看刚转点来的一组江永知青,只见堂屋里架了四张床,闲谈中得知其中一张床竟然是一对知青夫妻的,男的姓雷。见此情景,当时涉世不深的我,甚觉尴尬。 这些江永老知青,男的不少都会木工,比较知名的有易木匠、廖木匠等,其中廖木匠更是远近闻名,当时他已与一位一起转点的江永女知青同居。他转点到浏阳不久,其木匠技术在当地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请他做上门功夫的不论是老乡还是知青,络绎不绝。回想起来,当时他的粉丝或者说拜倒在他的脚下跟他学木匠技术的知青何其多也! 他做的东西不论是拼板还是逗隼,就像现在机器做的广东家具一样,其接缝几乎难以用肉眼辨别,特别是式样新颖,都是些最前卫的流行款式。看着他一件件精心制作的东西,与其说是家具,不如说是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当地的一些老木匠还纷纷向他学习呢。 说起来有点好笑,以前从未涉及过木工活的我,脑子里还一直以为衣箱是先做箱体,再另做箱盖,当第一次在知青组尝试做衣箱,正准备煞有介事的分两部分锯料时,廖木匠大驾光临,见我这七不懂八不懂的样子,于是传上真经,说做衣箱应该是先拼装成整体后再锯成箱体箱盖,这样箱子既上下严密,其工艺又方便快捷,我如梦初醒,拍着脑袋瓜子,连说自己三个“笨”字。 但凡跟他学技术的知青,他一般都毫不保留的豆真传(传授真技术),世间流行的“徒弟徒弟,三年憋气”,在他身上不见踪影。 他的烟瘾大,做上门功夫只要将他的香烟招呼好了,至于饭桌上有些什么菜,似乎没多少讲究。 喜欢打牌,这是他的一大爱好。每天辛辛苦苦做了一天木工,晚上邀上几位知青牌友挑灯夜战,打得难分难解。 他的木工技术虽精湛,但其牌技并不怎样,据说总是输多赢少,这也难怪,有些知青在研究牌技方面就如他研究木工技术一样发狠,他怎能赢得了呢? 知青陆续返城,如果谁能带上他做的一套家具回来,都会逢人炫耀说,这是廖木匠做的呢。 他后来与妻子返城后,我一直没见过他,原想他应该在长沙混得不错,一是有一套过硬的木工技术,二是早就有一本驾驶证。但据一些知情人说,他回城后一直没进一个像样的单位,后来落实知青政策,没有工作单位的知青也可办理退休。据说为了凑齐必须交的几万块养老金,他还到处找人借钱。 真没料到,乡下那困苦的日子还能咬牙学会乃至精通木工技术,脑袋瓜子相当灵活的人,回城后竟如此落魄。 其实类似这样的老知青,又何止廖木匠一个? |
-- 作者:笑对人生 -- 发布时间:2009/8/9 7:47:18 -- 世界上有很多个,廖木匠,没有想啊峭壁松讲的就是我们这里的廖木匠,他是江永红旗公社中桂大队的知青,和我同一公社,文章写得很好,很真实,后面的情况不好原因有很多,朋友们讲的基本是属实,我这里还有他的照片,我特地将这篇文章转到江永版,这里有很多他的朋友,有他很多熟悉的人,希望大家看了这篇文章发表感想 |
-- 作者:笑对人生 -- 发布时间:2009/8/16 5:53:45 -- 下面把我们秦哥的贴,跟在后面,我们是同一个公社的,和廖木匠同一个公社 |
-- 作者:笑对人生 -- 发布时间:2009/8/16 5:55:49 -- 跟峭壁松帖:江永廖木匠记事 跟峭壁松帖:江永廖木匠记事 看了峭壁松的帖,感触良多。提起廖,应该说我比较熟悉了。因为四十多年前,我们下放同一公社,虽相隔十几里,不是一个大队,但机缘巧合,总一直还有往来。早几天,一位也是做木匠姓郑的知青老友在王府井大厦又买了一套住房。喊我与廖夫妇,雷夫妇一起去他家吃晚饭。老友相聚,酒酣兴起,把往事一一扯了出来。他们都不上网,我就要郑的女儿打开网页,把我们公社的才女冰洁诗词翻出来欣赏。而雷,廖就大谈木匠手艺。雷把江永知青学木匠手艺分为五等,廖,郑当然是一等。自己是三等。刘咪子他们则是四五等了。郑从屋内拿出二十年前做的一个钟盒,精工细雕,工艺卓绝,叹人观止。连我这个外行也为之折服。当然现在都是花甲过後的人,郑,雷二十年前就转行了。虽然都没有进过单位,却现在都有车有房了。只有廖因年龄关系,眼神不济,现在还在某教具厂做木模。天生巧匠,劳碌终生。妻子多病,孩儿不旺。难道人生命运就这样捉弄人? 记得一九六四年我们一起下乡,迷茫懵懂。绝大多数知识青年还和社员起早摸黑挣那几个公分。廖凭其父----省交通厅总工程师遗传的聪明才智巧手。拿起刨子,斧子,就无师自通,成了我们公社的第一个知青木匠。做柜子,箱子,桌子,大木,小木无所不能。一时间名声鹊起,各大队男知青趋之若鹜,争相效仿。当然,廖木匠也是第一个抽起了烟,抽的当然不是一般知青抽的经济,红桔烟,而是飞马,大前门。廖身高1.82m,打平伙出手潇洒大方。赚钱从来不救钱。据说,在江永那几年对女知青从不正视。在我们这一部分男知青中,他放任不羁,独立特行,聪明能干,真还有些使人惊叹,有些羡慕。 七十年代初期,江永知青大都感觉前途无望,转的转点,嫁的嫁人了。余下我们这些二十好几的人还在生产队混。几年不见的廖却突然出现了,这一次见面他却不同以往,从不正眼看女人的他却大谈女人,眉飞色舞,津津乐道。原来他恋爱了。大概是他想转点去南县,在南县遇到了他现在的夫人 ... 大概后来他们又转点去了浏阳,我们这伙人也病退回了长沙。我也进了一个集体单位,给自己立了个根吧。记得大概是七九年,突然他开了一辆解放牌的车到厂里来找我,问我去江永玩不?我当时父母还在农村,也冒成家,有探亲假,我连忙讲要得。就請了假第二天去江永了。原来凭他下乡前十五六岁就在交通厅大院里学会的开车技术,他被江永手工业局招工开车。这次是到道县纺织厂运棉纱到湘潭纺织印染厂,他讲的楚鬼那里。第二天到了江永,带我到现任永州市人大副委员长曹小华家里去玩,曹小华当时是在农学院毕业,在江永农机局工作,结婚不久。第四天,就到了道县上了货,吃了中饭就往湘潭赶。过双牌大山,到冷水滩,坐他的车我才真正知道他的烟瘾大,一根接一根,刚歇一下火又点燃了。抽完了烟蒂就往车外一丢。风驰电掣。开的飞快。下午五点总算快到冷水滩了,路边突然有人招手,廖把刹车一踩,别人指后面,啊!原来他抽的烟蒂丢在棉纱上,把棉纱点燃了。两人赶快下车找水用桶子一桶一桶往车上浇,总算把烟扑灭了。因为棉纱捆得紧大概烧坏了四五坨。这一场火就彻底把我们的心情弄坏了。第二天他去了湘潭,我回了长沙。许多年後,我才知道他这一次事故,他也不想再回江永。自己就把工作丢了。 回长沙一两年後,他和爱人一起到我家里来玩,我当时住在东塘。这才知道他在长沙做木模,家住在南门口。我也到他家去看看:啊!南门口一小巷内,一个大院子,一百几十平方,七八间房,真正好住。原来这是他那已过世的高知父亲落实政策,归还给他们的遗产。他家姊妹四个,姐姐是和他一起下乡的一个组的知青,后来当上了小学校长,长沙市政府聘请的监督员,有房子住。弟妹又在外地参加了工作。房子就归他住。我还在笑他“廖X,你真好过”。但好景不长,我知道他好赌,不到一年七八间房,一间一间的输,慢慢都输给别人了。据说还是江永做木模的知青。这又怎能不使人扼腕惊叹呢! 光阴茬苒,一晃又到了新世纪。老知青这个群体也都分化了。数年间,我们与廖没有什么来往,只知道他状况十分窘迫。而知青这伙人又特别注重感情,我们公社就出了一个十分优秀成功的知青。他开发的楼盘要做一展示模型,马上想起了廖,我赶忙帮他联系上了。六万元的业务做成对于他真是雪中送炭。又过了一两年,廖的夫人风湿病又发了,交不上医院住院的三千元门槛费。郑告知我後,我邀了笑对人生,枫林过客和他们大队十几个知青又凑了钱去他家看望。也算略表心意。 唉!现在总算出了社保政策,在他姐姐,弟妹的帮助下买了社保,基本生活也不愁了。这次与廖相见,他用略带沉重的口气跟我讲:“秦,我现在对堂客真正好,每天上班回来後还要搞饭洗衣,打水洗脚,洗澡..... ”我看了看他那一米六几,体重只有七十几斤的夫人,想起这辈子她对你任劳任怨,不离不弃也算是你的福气了。这几年他不止一次用不信的口气对我谈过楚鬼:“这世界变化真大,那杂楚鬼现在居然变成书法家了。” 是的,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