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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知青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http://2009.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48&id=37082)

--  作者:傅伯健
--  发布时间:2009/5/4 17:12:35

--  忆知青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一转眼当年下放的年青小伙、花一样的小妹都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了。不管当年是如何离开城市、来到农村,后又如何辗转地从农村回到城市的我们,都无法忘怀我们当年激情燃烧的岁月。想呀、念呀。我的思绪也回到了当年。 忆当初,大伙在一天晚上打平伙,酒醉饭饱后,周四仔叫嚷着去道县祁剧院看节目,说那里好多乖妹仔。卢大苟说:“你就是七仙女来了,我也没劲了。”大家嘻笑着、打闹着滚成了一团。第二天一早,大家坐班车回了桐口,车上一合计,这一次有七个人“烧裆”,十一个人雇人发脚,两个人半路不得不在亲戚家住夜,其中一人就是贺会计。 一个星期后,我和二哥的“底分”评上了“十分”,经大队革委批准,二哥接替贺营长当了二队的会计。贺会计专职到大队干他的革委会副主任兼民兵营长。 逃生路线图 桐口村依山傍水,是个偏僻的瑶乡。它东临消水,北与道县桐溪尾接界,西与广西灌阳县相连。山连着山,岭连着岭。桐口村有大源冲、小源冲两座山,山上树木茂盛,野果奇多,野兽出没无常。方圆二十多里,山、水、树相映成辉。因为要森林防火、树木防盗,桐口大队规定本村四个生产队每天要派一个人巡山。巡山是个苦差事,爬山越岭费草鞋,衣裤常挂烂。周边村子互相通婚,更是抬头见亲戚。巡山砬到有人乱砍乱伐偷林木,你若管就会得罪人,三句话不对头,就要扯皮打架。尤其是外县人来偷树,三五一伙,鸟铳、弯刀就动开了手,族群、村落械斗的事一年总有几起,历史上相互打死、打伤的事多得很。本村人一般不愿去巡山,除非“摸团子”号定了去守山。我们知青到桐口后,巡山的事就落在我们身上了。一队是“罗瞎子”,二队是我,三队是“亮油子”,四队是“长毛”。我们也乐得清闲,反正每天记最高分,你偷你的树,只要不当着我们的面让我们下不了台,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巡山日久,渐渐地东南西北都走遍了。山上山下、羊肠小道、山石洞、阴河,杉树林、松树林、竹林……我们到处乱窜。想睡就往草上一躺;登高就爬树;“长毛”还特决花十元钱买了一架望远镜挂职在胸前,俨然一个“指挥员”。山上的野葡萄、板粟、毛粟、杨梅、山桃、酸枣……我们都尝遍了。有时我们挖竹根鼠烧了当中餐,把柞蚕蛹生吃补充营养;野蜂蜜比家蜜还好吃,只是千万要小心,不要去捅马蜂窝,被马蜂刺着严重的话还会死人的。从桐口大源冲翻过山就是广西灌阳城关,小源冲沿山脊到道县可去全州。两条路我们走了两次,反正我们巡山自管自,并不要到哪里去签名报到。69年3月,中苏“珍宝岛”事件爆发,出了个英雄“孙玉国”;4月,党的九大召开,到处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要准备打仗”,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67年8月“湘南大屠杀”,道县“贫下中农最高法院”很是出名,就是它用火铳、马刀砍死、打伤了一些人,据说是“地、富、反、坏”四类分子及其子弟,江永的情况也不妙,白水、马河的长沙知青王伯明就是在江永饭店被农民用鸟铳打死的,据说是持枪农民枪走火。我的同班同学、战友俞沛芬是在广西贺县被人开枪打死在汽车驾驶室的。一直以来我们很紧张,深怕局势一变,政府控制不了,农民乱杀人。有天照例巡山,我们四个人躺在松软的草地上睡懒觉。“哎,我们咯样等死不行,要想个办法才好。”“罗瞎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要得,你看那边有几个炭窖,藏它几个人没一点事。”“长毛”马上搭上腔。“光躲人还不行,还要准备点家伙。”我也说话。“我看我们搞点刀、盐、火柴,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是没关系的。”平日就鬼点子多的“亮油子”也凑了过来说。大家七嘴八议论了好久,最后议决由我和“长毛”负责筹办,钱由大家分摊。说干就干。第四天,“长毛”和我就把两把刀、盐、火柴分别藏在了两个废炭窑里。伪装以后根本看不出。只有我们四个晓得,我又在一张牛皮纸上详细地标注了大源冲、小源冲的地形、地貌及小径的走向。这就是一张“逃生路线图”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们几个知青就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9.13林彪事件后,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局势渐渐平缓了,我们紧张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72年12月,我和“长毛”到源口修水库,罗瞎子转点,亮油子回长沙治病。我们知青就再没上过山了。三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那两把砍刀是否还如当年那样能发出耀眼的这光?那些用油纸包好的火柴、罐头瓶盛的食盐可安在? “十里巡山勤思量,藏把勾刀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日秦始皇。
--  作者:笑对人生
--  发布时间:2009/5/4 20:5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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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南大屠杀”,道县“贫下中农最高法院”很是出名,就是它用火铳、马刀砍死、打伤了一些人,据说是“地、富、反、坏”四类分子及其子弟,江永的情况也不妙,白水、马河的长沙知青王伯明就是在江永饭店被农民用鸟铳打死的,据说是持枪农民枪走火。我的同班同学、战友俞沛芬是在广西贺县被人开枪打死在汽车驾驶室的。一直以来我们很紧张,深怕局势一变,政府控制不了,农民乱杀人。有天照例巡山,我们四个人躺在松软的草地上睡懒觉。“哎,我们咯样等死不行,要想个办法才好。”“罗瞎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要得,你看那边有几个炭窖,藏它几个人没一点事。”“长毛”马上搭上腔。“光躲人还不行,还要准备点家伙。”我也说话。“我看我们搞点刀、盐、火柴,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是没关系的。”平日就鬼点子多的“亮油子”也凑了过来说。大家七嘴八议论了好久,最后议决由我和“长毛”负责筹办,钱由大家分摊。说干就干。第四天,“长毛”和我就把两把刀、盐、火柴分别藏在了两个废炭窑里。伪装以后根本看不出。只有我们四个晓得,我又在一张牛皮纸上详细地标注了大源冲、小源冲的地形、地貌及小径的走向。这就是一张“逃生路线图”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们几个知青就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真实生动的再现,感到悲壮,感到那时的无奈,你今天过得好,真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作者:傅伯健
--  发布时间:2009/5/5 10:4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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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上传时,因粗心,使得前面脱节了,不好意思.现将整体重新再上传一次.


--  作者:傅伯健
--  发布时间:2009/5/5 10:4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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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桐口”的日子里

——吃“派饭”,挑姜,逃生路线图

往事如烟,很多事都淡忘了,唯独插队落户的事至今都清晰地印在脑海中不时地回放。1963928日,我和二哥来到了江永县国营桃川农场插场;19681220日农场解散后来到江永县上江圩公社桐口大队二队插队落户。记得那天是阴天有小雨,北风三级。


--  作者:傅伯健
--  发布时间:2009/5/5 10:4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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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吃“派饭”

刚下去的头七天,因为安置费没到位,我们无钱置办炊具,生产队便让我们吃“派饭”。所谓“派饭”,是县、公社的国家干部下队指导工作时临时到社员家吃饭,生产队按一人一餐给供饭户记“十分”工,年底参加年终分配。我哥俩先从桃川坐车到上江圩,再从公社徒步至桐口,中午只在县城吃了几个熟红薯,肚子早饿了。下午四点钟在大队开完欢迎会后,我们在“八角楼”休息。天渐渐黑了,北风呼呼地穿堂而过,有点凉意。躺在禾草上,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大门“砰、砰、砰“,有人在喊。我们翻身下楼,一见是二队的贺会计举着枞篙火把叫我们去吃饭。一路前行,闲谈中知道贺会计还是大队革委会副主任兼民兵营长,22岁,党员。村里的路不好走,到处是牛屎、猪粪和狗屎,巷道幽幽,高一脚低一脚,七拐八弯到了供饭的地方——原来是在二队的队长刘伍仔家吃晚饭。贺会计和伍仔交谈了几句就走了。伍仔一家三口,老婆叫富贵,儿子叫建苟。我们三人一进屋,富贵立马捻亮了马灯,昏暗的堂屋顿时亮堂起来。伍仔家都说土话,叽哩咕噜像说外语,又轻又快。抹桌端菜,摆酒杯、碗筷,一张红漆八仙桌一会儿就摆上了萝卜、芋头、大白菜、粉条、炖狗肉、腊肉炒蒜苗、酸菜炒鱼仔、霉豆腐渣和一碗荷包蛋汤,还有一碟红通通的片状肉。伍仔说那是野猪肉,山里打的。靠墙的三孔碗柜木架上放着三个铁鼎锅,一个盛着黄澄澄的包谷粉粥;一个装的是大拇指粗、通体红亮的蒸红薯(伍仔说那是老品种“八月黄”,是熬红薯糖的好原料);一个是红色的干米饭。伍仔家一个劲地给我们挟菜、倒酒、盛饭,甚是热情。杯觥酒酣中,我们得知伍仔一家是“宝庆人”,他爷爷逃荒到“永明”,在瑶山已住了三代,土改下山分田才到的桐口。富贵比伍仔大十岁,她说:“长沙、宝庆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们顿生敬意,倍感亲切。富贵特别喜欢同去的女知青徐小萍,夸她细皮嫩肉,长得水灵又漂亮。徐小萍被富贵这一说,满脸通红,只顾低着头吃饭,不再吭声了。我哥俩最初还装斯文,两杯酒下肚后,我哥就脱了卫生衣,我也跟着脱了棉毛衫。不一会儿,脸红脖也粗了。三杯过后,开始吃饭。秋风扫落叶,三碗饭下肚,桌上的菜消灭了大半。席间,陆续有人进来,大概有二十来号人吧,叽叽喳喳围着我们,指指点点看着大呼小叫。有两个后生甚是豪爽,提起酒壶斟满四个酒杯,非要和我们对饮。初次见面图个气氛,我们也不推搡,一气连干两杯。大家吆喝声声、哈哈大笑!两后生伸拳捋袖,硬要和我们划拳。我们酒量不行,划拳也不在行。我哥说要划就划铜铊、剪刀、布(长沙方式),谁输谁喝酒,一杯一口吞。第一次,后生输了,他仰脖就是一杯。换个后生也输了,又是一杯!他们平日喝酒都是小呡一口,哪见过这样阵势?其实我们是外强中干,一杯一口只欲阻吓后生。“出拳、比对”终究不是他们擅长的“拳呼手”。在连输了三杯后,他俩的脸已涨成了猪肝色,汕汕着退出了堂屋。这时另有一后生蹦了出来提议让我们学说土话。我们也乐意跟着他说,他说一句我们跟一句。每说一句,哄堂大笑,有的弯腰弓背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这坏小子钻我们的空子,土话大意是“我吃狗屎”、“狗屎真好吃”。堂屋热热闹闹的。妇女们见状要我们表演节目。盛情难却,我哥唱了《挑担茶叶上北京》、《红军不怕远征难》,小徐唱了《亚非拉人民要解放》、《白毛女》。大家听后仍然起哄,一曲长沙花鼓调又唱开——“乡里妹子你进城来,打双赤脚冒穿鞋,何不嫁到我城里来,上穿旗袍下穿鞋!”(我扮‘牛哥’),“城里伢子你莫笑我,我打赤脚好得多,上山能挑千斤担,下田能摸水田螺。“(小徐饰‘巧妹’)……明亮的马灯已经添了两次油,隔壁的公鸡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被歌声陶醉了,”喔、喔、喔“地叫了起来,引发了一阵阵的鸡鸣狗吠声。那晚,大家尽兴而归。在“八角楼”的禾草我们一觉睡到大天光!岁月流逝,至今我们还怀念第一次吃“派饭”!


--  作者:傅伯健
--  发布时间:2009/5/5 10:5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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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挑姜

江永县物产丰富,是中国的“香柚之乡”、“香芋之乡”、“香姜之乡”。桐口盛产“香姜“。二队年产香姜四百担,其中一半留作姜种来年出售。19692月又是卖姜种的日子。东安县客户在二队下“定金”买了伍千斤姜种,约定在道县老人民医院的浮桥船上交货。二队全队动员赴约。上江圩至道县有公路,但公路不通桐口,只能用肩挑。桐口至道县浮桥有一条青石板路,自古就是商贾通道。相传当年中央红军长征到道县,红54师就是沿此官道从道州经桐口到永明,然后绕广西恭城龙虎关,过全州渡湘江的。又说“走日本”那年,日本鬼子和许多蒙古人、高丽人、台湾人也是从零陵、全州、道县、永明到桂林的。 这条官道是五里一亭,十里一铺,亭、铺都是青砖青瓦,内设茶摊、石凳,来往行人可休息、避风躲雨。桐口村到道县50华里,沿途有上十个凉亭。我们哥俩决意参加,虽然我们没姜卖,但我们可以赚点脚力钱。一百斤力资伍元,那年头伍元钱可金贵的很!更重要的是,我们想显示我们强壮的体力。因为自插队到二队,我哥俩一直没有“底分”,劳动手册上记载的是某年某月某日做了某事,却未写多少工分。我们渴望评上男全劳力的最高“底分”——十分。挑姜前,我哥俩合计了一下,挑一百多斤姜并不难,难的是路途遥远,50里路我们可从未走过。是“爷爷”还是“孙子”就看这一仗了,我们一定要赢!

我们做了战斗预案:一、定步幅——我二哥一步约52厘米,我是50厘米,按“黄金分割”和华罗庚的“优选法”,我们的最佳步幅应该控制在30——32厘米。这样大腿胯骨和足弓最得力,有利长途挑担;二、不穿内短裤,避免“烧裆”;三、借两根那种中间低两头向上翘的硬木扁担,这样在挑行中可以借助扁担在重物吊压一上一下挠动中省力;四、不做领头羊,保持在第一梯队内就行了。期待的“挑姜”日子终于到了   

天刚麻麻亮,我们在主家吃过饭,拿着借来的硬木扁担,按着预定的方案挑姜上路了。社员们穿的是草鞋,我们穿的是塑料凉鞋,六十多付担子摆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弯弯曲曲地顺着青石板逶迤前行。到第一站“桐溪尾”,我解开了上衣扣;到“新车”,我取下了帽子;到“下蒋”脱了军衣;到“车头”,脚跟磨出了泡,索性打起了赤脚。才走四个凉亭,我们就大汗淋漓、气喘嘘嘘了。社员们也好不了多少,原先紧紧相随的大队伍也三五成群拉扯得很长,一眼望不到头。“继光”(贺会计)抽筋了;“增苟”绳子断了,姜洒了一地;“解祥”、“世金”挑不动雇人发脚了……这些“战况”不时地从后队传了过来。箩筐伴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一上一下,“姜队”不屈不挠地沿着千年古道前进、前进、向前进!……到第6站,我不敢再喝井水了,倒是把芋头、红薯吃了个精光。单衣单裤是湿了干、干了湿,背上一片盐渍,两脚机械地往前挪。终于,“公坝”过去了,“新街”过去了,“东方红”也过去了……道县老人民医院终于到了。二哥加紧发力,第一个踏上了木船,我第十个上了船板。胜利了,终于胜利了!因为贺会计始终未到,二哥便充了会计的脚色,记帐、结算、数钱,社员们也很是信服。过完称,挑着空箩筐到“利民客栈”时,我觉得小腿肚一阵阵麻,似乎抽筋了。抽吧,你再抽我也不怕了……

那天晚上打平伙,酒醉饭饱后,周四仔叫嚷着去道县祁剧院看节目,说那里有好多漂亮女孩。卢大苟说:“今晚你就是七仙女来了,我也没劲了。”大家嘻笑着、打闹着,滚成了一团。第二天一早,大家坐班车回了桐口,车上一统计,这次共有七人“烧裆”,十一人雇人发脚,两人半道留宿亲戚家,其中一人就是贺会计。

一个星期后,我和二哥的“底分”评上了“十分”,并经大队革委会批准,二哥接替贺营长当上了二队的会计。贺会计专职到大队干他的革委会副主任兼民兵营长去了。


--  作者:傅伯健
--  发布时间:2009/5/5 10:5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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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逃生路线图

桐口村依山傍水,是个偏僻的瑶乡。它东临消水,北与道县桐溪尾接界,西与广西灌阳县相连。山连着山,岭连着岭。桐口村有大源冲、小源冲两座山,山上树木茂盛,野果奇多,野兽出没无常。方圆二十多里,山、水、树相映成辉。因为要森林防火、树木防盗,桐口大队规定本村四个生产队每天要派一个人巡山。巡山是个苦差事,爬山越岭费草鞋,衣裤常挂烂。周边村子互相通婚,更是抬头见亲戚。巡山遇到有人乱砍乱伐偷林木,你若管就会得罪人,三句话不对头,就会扯皮打架。尤其是外县人来偷树,三五一伙,鸟铳、弯刀就动开了手,族群、村落械斗的事一年总有好几起,历史上相互打死、打伤的事多得很。本村人一般都不愿去巡山,除非“摸团子”号定了谁。我们知青到桐口后,巡山的事就落在我们身上了。一队是“罗瞎子”,二队是我,三队是“亮油子”,四队是“长毛”。我们也乐得清闲,只要不当着我们的面让我们下不了台,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巡山日久,渐渐地东南西北都走遍了。山上山下、羊肠小道、山石洞、阴河,杉树林、松树林、竹林……我们到处乱窜。想睡就往草上一躺;登高就爬树;“长毛”还特意花十元钱买了一架望远镜挂在胸前,俨然一个“指挥员”。山上的野葡萄、板粟、毛粟、杨梅、山桃、酸枣……我们都尝遍了。有时我们挖竹根鼠烧了当中餐;把柞蚕蛹生吃补充营养……从桐口大源冲翻过山就是广西灌阳城关,小源冲沿山脊到道县可去全州。两条路我们走了两次。1969年3月,中苏“珍宝岛”事件爆发;4月,党的九大召开,到处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要准备打仗”,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我们提心吊胆,担心局势又会大乱。有天照例巡山,我们四人躺在松软的草地上睡懒觉。“哎,我们这样等死不行,要想个办法才好。”“罗瞎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要得,你看那边有几个炭窖,藏它几个人没一点事。”“长毛”马上搭上腔。“光躲人还不行,还要准备点家伙。”我也说话。“我看我们搞点刀、盐、火柴,在这呆上一星期是没问题的。”平日鬼点子就多的“亮油子”也凑了过来说。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了许久,最后决定由我和“长毛”负责筹办,费用大家平摊。说干就干。第四天,“长毛”和我就把两把刀、盐、火柴分别藏在了两个废炭窑里。伪装以后根本看不出。只有我们四个晓得,我又在一张牛皮纸上详细地标注了大源冲、小源冲的地形、地貌及小径的走向。这就是我们的“逃生路线图”!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们几个知青就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9.13”林彪事件后,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局势渐趋平缓,我们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1972年12月,我和“长毛”到源口修水库,罗瞎子转点,亮油子回长沙治病。我们知青就再没上过山了。三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那两把砍刀还有无光泽?那些用油纸包好的火柴、罐头瓶盛的食盐可安在?

“十里巡山勤思量,藏把勾刀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日秦始皇。”


--  作者:笑对人生
--  发布时间:2009/5/5 17: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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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我们的伙伴江永老知青傅伯健加盟我们的队伍,我们的队伍又增加了新生力量,我们同是江永知青,有着共同的感受,你的文章写得生动真实,十分感人,看了我们引起强烈的共鸣,请多来,将我们史实一样的故事留下来。
--  作者:憨哥
--  发布时间:2009/5/6 15:4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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