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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 谢超英:一定要告诉我们的孩子(下)  (http://2009.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139&id=55127)

--  作者:中山牛郎
--  发布时间:2009/11/17 11:20:16

--  [推荐] 谢超英:一定要告诉我们的孩子(下)

蛇      祸


      1977年冬。此时,我从一队刚调到三队当队长不久。由于连日低温,难得在家休息两天。一天下午,我睡得正香,突然,保管员闯进来喊道:

      “队长,仓库里没米了。”

      “嗯?”真是烦燥,但没有法子,我只好披起衣服,叫上几个弟兄,去禾场打米。

       几个人手忙脚乱大半天,好不容易才将打米机、柴油机、散热水缸找齐,机手便卷起袖子去发动柴油机。柴油机是发动了,可散热水管怎么也不出水,要弄不好,烧坏了柴油机可不好办。

      “怎么会这样?”我想,过去一般是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是不是水管堵死了?

      于是,我使劲将散热水管拔下来,用嘴吹一吹,果然不通,用手抖一抖,还是不通。没法,我又用嘴使劲吹起来,吹着吹着,我感到嘴里有什么东西在搅和,我赶紧拔出水管——天啦,一条蛇!只见这蛇吐着舌子,正懒洋洋地往外爬,若不是我拔得快,说不定钻到我肚子里去了!我惊叫一声,连忙甩掉水管,一阵恶心呕吐接踵而至。

       弟兄们顾不上打米,七手八脚将我扶到屋里。我只觉得头昏脑胀,至于那条蛇上哪里去了,他们后来怎么接着打米,我一概不知,直到第二天晚上才缓过劲来。

       这正是:欲为众人谋温饱,致使活蛇入口中。

牛      神

       调到三队之后,我感到引以自豪的,除了一帮血气方刚的知青外,就是一群体格健壮的牛,它们都像当年梁山上的好汉一样,个个身怀绝技:“战马”快步如飞,曾创下一天犁田六亩半的惊人记录;“二牯”性情暴躁,干活麻利却生性好斗;“四牯”力大无比,一艘八人抬不动的机耕船,它能毫不费劲地从防洪大堤的那一边拉到这一侧……而其中最出类拨萃,最令人难忘的还要数那条体型庞大,力可拔山,气可盖世,在牛群中德高望重且极通人性的牛中长者——大牯。

      我是知青中用牛的老把式,加之我又有生产队长的头衔,于是我“以权谋私”给自己留下令其他伙伴极为羡慕的大牯。每当吃完饭,我敲完钟,喊声“出工啦!”便牵上那足比我高出一头,肩宽腰细,头阔尾长,走起路来八面威风的大牯,就像一位稳操胜劵,披挂出征的将军。下到田里,把牛轭往它脖子上一套,不用操任何心,你只需跟着走,哪里要朝左出一点,哪里要往右进一点,大牯心里清清楚楚。一丘田犁完,等你上岸一看,简直是一幅画:翻过来的泥土排得整整齐齐,不多一犁,不少一犁。惬意之情难以言表。

       也许是应了“能力强的往往容易骄傲”这句人尽皆知的常理,大牯虽说干起活来从不马虎,而“到点下班”也同样毫不含糊。不知从何时起,它几乎完全掌握了我们人类的活动规律,只要队上收工的钟声一响,无论是拉着犁,还是背着耙,它都立马往岸上跑。这时你使尽浑身解数,也休想拉回它。我和它合作时间长了,知道它的脾气,也从不难为它,每当听到收工的钟声,赶紧给它卸掉牛轭,任其自由活动。

       有一段时期我们在离生产队本部很远的地方干活,几乎听不到队上的钟声,心想大牯这几天应该多干一会儿了。谁知这里虽然离队上远了。却离场部近了。场部人少,不用敲钟,每当开餐时,炊事员老陈站在门口一声长喊:“呷饭啦!”湖区毫无遮拦,喊声立即传遍田野。话音末落,只见大牯依旧直奔岸上,弄得我措手不及——原来,它竟能听懂我们人类的语言!我几乎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从此以后,我越来越感到大牯神了,有时甚至在它面前讲话都十分谨慎,生怕它听懂了闹出事情来……

      大牯牛干活时,丁是丁,卯是卯,而平时它也不屑与其它弟兄们一起嬉闹,俨然一副长者风范,独自在一边吃草,歇息。而牛群中只要有大牯在,也显得秩序井然,相安无事。有一次,不知怎么回事,生性好斗的二牯惹怒了老成持重的四牯,四牯忍无可忍,被迫还击,于是引发了一场山摇地动的决斗。只见两座小山般的身躯搅成一团,一会儿四牯用角挑起二牯的下巴,一会二牯用脑壳压住四牯的额头,从岸上拼到湖里,从湖里斗到岸上。我们几条汉子拿的拿棍,拿的拿捧,怎么也打不散。眼看两头牛斗得鲜血淋漓,我们忧心如焚。这时不知谁急中生智,大喊:“快!把大牯牵过来!”于是,放牛倌赶着大牯飞奔而来。我牵过大牯,朝正在殊死搏斗的二牯和四牯挥挥手,喊道:“大牯,大牯!”紧接着在它屁股上猛拍一掌。大牯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扬起头,紧起尾,“嗯吗”一声长啸朝它们猛冲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三个牛头撞在一起,大牯扬起巨铲一般的大角,左一挑,右一掀,顿时将二牯与四牯拨开,接着将头撑在地上,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鼻子里发出“扑哧扑哧”的恕吼。二牯和四牯醒过神来,一看大牯那架式,顿时偃旗息鼓,耷拉着鲜血直流的脑袋,各自散去——我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而此时,大牯在我们心中已经完全不是一头牛,而是一位英雄,一尊天神!

        我是中途调到这个队上的,因此,我不知大牯从何而来。而我后来招工走了,也不知大牯到哪里去了,但我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当年曾陪伴我“改天换地”的大牯!

       大牯,你若在世,也应是牛中老者了。我走了之后,他们可善待你!后来分田到户,不用敲钟,你能按时去吃草喝水吗?你是有灵气的,是否知道,有一位人类的朋友,在远方时常想念着你?

      (作者:谢超英,湖南省经委主任,转录于《临湘知青回忆录--广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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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中山牛郎
--  发布时间:2009/11/18 22:4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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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的文章象一幕幕电影将我们又植到了过去的知青生活场境中,看着看着不禁会心一笑,实在是一篇不可多得的知青生活回忆文章。


--  作者:欣欣向荣
--  发布时间:2009/11/19 14: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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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牛是通人性的,我虽然没有驾驭过牛,但我当过放牛娃。女知青在“特殊情况”时可以放几天牛,那是吃照顾饭。

我喜欢冬天放牛,那心情特爽。清晨,晴空万里,火红的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手握牛鞭,赶着牛群来到景色迷人的“定子湖”畔。湖水碧波荡漾,太阳的光辉象金子一样洒满湖面。并不肥沃的绿草地,牛儿很欢快地啃着,“咔嚓咔嚓”就象一首美妙动听的乐曲。我情不自禁高歌一曲“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牛儿跑。。。。。”唱歌累了,我跟牛儿说:“你们自己去玩吧。”我独自躺在草坪上,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吽吗吽吗”的声音把我吵醒。一群牛在叫我回去呢。我仰望天空,“哎哟,坏了,太阳都有点偏西了”牛都知道要归栏,我还不知道回去呢,真的是比牛都不如。


--  作者:中山牛郎
--  发布时间:2009/11/19 20:4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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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湖的牛最听话了,十几条牛可以象牧羊一样敞放的,但也有个别不听话的,记得有回一水牛赖在湖里不肯上岸,急得女牛官在岸上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