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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人性与兽性  (http://2009.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125&id=47087)

--  作者:石大哥
--  发布时间:2009/8/13 21:45:49

--  [原创]人性与兽性
我听朋友讲了个故事,在脑海中留下了难以释怀的记忆。

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司机,很神气地开着一辆漂亮的小客车,风驰电挚般地飞驰在青山绿水间。

突然,有三个年轻人站起身来,拿出了刀子,为首的开口道:“今天哥们手头紧,向大家借点钱花花!”其中一个歹徒用刀子逼着女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另外两个歹徒开始收钱。有一个看起来很木讷的黑瘦汉子站起来指责他们:“你们抢钱是犯法呀!”为首的歹徒对准黑汉子就是一拳,打得黑汉子鼻子鲜血直流,其他九个乘客大气也不敢出,乖乖地都把钱交到歹徒手中。

这车上总共十四个人,除歹徒外,都是下山赶集的山民,歹徒捞的油水不足,为首的歹徒看到女司机有几份姿色,就动了歪脑筋:“姐们,陪咱兄弟玩玩,咋样!”不识时务的黑汉子又开叫了:“你们抢钱就算了,还欺负女同志,会犯杀头的罪呃!”歹徒们一听,火冒三丈,为首的带另一个把黑汉子从座位上拖到走道上,拳打脚踢,黑汉子凄惨地号叫着,在走道上翻滚着,其他乘客都怕惹火上身,默不做声。为首的歹徒一边打,一边还狠狠地叫啸:“老子今天就是要打死你,你想当英雄,让你变狗熊!”车厢里充斥着歹徒的叫骂声、拳打脚踢声和黑汉子的惨叫声。

女司机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对歹徒们说:“莫把人打死了,我听你们的就是了。”歹徒把女司机带进路边的灌木丛中去了。车上除了黑汉子的呻呤,其它乘客一言不发!

良久,女司机衣裳不整、头发零乱、双眼饱含泪水地又坐上了驾驶室。她对跟着上车的三个歹徒说:“你们把这个黑汉子搞下车去,给他拾元钱车票费,我看见这个倒霉鬼就烦。”为首的歹徒一听,好高兴地连声说:“就是,就是!”车子抛下黑汉子,绝尘而去!这个三十多岁的黑瘦汉子坐在公路边,抚摸着全身伤痛,睁着迷罔的双眼,百思不得其解!

小客车很快爬上了一座大山,女司机加大油门下山,为首的歹徒刚发现有点不对头,小客车就冲下公路,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深涧中!

于是,笫二天报上登出消息:“一辆小客车失控,掉入几十米高的悬崖下,包括司机在内,全车十三人无一生还、、、、、、”

故事嘎然而止,给人回味无穷。想想那惨烈的情景,我总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清。人性、兽性;

善良、邪恶;好人、坏人;仁慈、残忍、、、、、借用一首歌的歌词:“真诚与恩怨,究竟为什么?人性与兽性,大家共斟酌。是对还是错,问洵南来北往的客,大家一齐来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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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乡音
--  发布时间:2009/8/13 21:5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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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一个电视剧的素材都有了!
--  作者:易山
--  发布时间:2009/8/14 12: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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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野狼 /

男儿的魂啊,是国家的盾,民族的剑,女人的盔甲!

——读书摘记

豪华大巴士进入了曲折蜿蜒的绕山公路,改为缓缓前行。正好让车上的乘客,能悠悠地饱览沿途奇峰异石葱绿美景,一扫车劳的枯燥。

坐在巴士中段座位的周伟刚,却无心欣赏车窗外的风景,依偎在他肩旁的杨丽,早就使他的感知,已进入了美妙甜蜜的境地。他不时偷偷地看看同样处于陶醉状态的杨丽,品尝她那姣美的面容、白嫩丰润的玉颈,以及她胸脯上那透过衣衫仍凸突得恰到适处的双峰。

周伟刚深感,“林潭风景区三日游”活动的最大收获,就是他结识了杨丽,并竟赢得了她的芳心。

杨丽是一个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才几个月的女孩,但她那模特似的高挑身段,天使般的玉洁面孔,加上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便一下子让她成为了这个由网上自发组织的三日游小队伍的中心,几个男孩子立马众星捧月,围着她转起来。但最终,研究生学历、现为一家IT公司技术副主管,并同样仪容不凡风度翩翩的周伟刚,成为了杨丽三日游期间陪伴不离的白马王子。到游乐的尾声之际,即昨夜,周伟刚就大胆向杨丽射出了求爱神箭,并还获得了杨丽不无羞涩的回应。因而,当登上返城的大巴时,他们俩便如同已经岁月筛选的资深恋人一般。

“伟刚,你昨天的那个故事,不是还没完吗?现在讲讲,好吗?”对窗外没有兴趣的杨丽,转脸嗲声嗲气地说。

周伟刚望着她,报以深情微笑,尔后,顺从地全面重述了那个凄凉的故事:

太平洋战争后期,侵略菲律宾的日本军队某部败退之际,有一个叫江上的日军中尉,在携带他于菲律宾结识的马来亚姑娘玛丽亚一道逃亡时,被其长官光井大尉训斥,认为带着一个当地姑娘,有可能会连累暴露日军的行踪,因而,凶残的光井大尉让江上中尉作出抉择:要么,杀死玛丽亚,以严保日军军事秘密;要么,江上中尉就地剖腹,以殉军令。

最终,痛苦的江上,一言不发,含泪转身,听任光井大尉在他背后,枪杀了那个美丽的马来姑娘。

日本投降后,光井与江上也都被菲律宾地方军事法庭指控为战争罪犯,因为,有人捡举了他们二人杀害无辜平民玛丽亚的罪行。充斥了武士道精神的光井大尉,倒是在法庭上坦白独揽了这桩罪,而证明江上并无过错,欲为其开脱。只要江上中尉实事求是的作供,法庭也打算释放他。

然而,江上却说:是自己杀死了玛丽亚。

与江上关押在一起的光井,不解江上为何要揽下并非他的罪责?说:那姑娘,明明是我动手杀的,你犯什么傻?!

江上说:在你开枪之前,玛丽亚就已在心中被我杀死了!

法庭判处了江上的死刑,予以枪决。

故事说完时,杨丽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一言不语,脸上也显现出了迷茫的神态。

周伟刚却还在为这故事作评论: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确是蛮厉害的,打仗时不怕死;而打败了,则又动不动就是剖腹自杀什么的。难怪有些老人说,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有时仅仅几个日本兵,就可以象赶湖鸭子一般,驱逐成千上万的中国老百姓。

杨丽却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江上不做侵略者,就好了。

周伟刚摇摇头,说:日本人现在还热心参拜靖国神社,为战争罪犯招魂,侵略本性难除呀!

杨丽叹了一口气:可惜,天使与魔鬼都搅在一块了。

周伟刚微微有些惊异地看了看杨丽,带些夸张地说:嗬,想不到,美丽的公主还是个哲学大师!

杨丽冲周伟刚抿嘴笑笑,不说什么,纤纤双手压放到了搁在玉腿上的酱色皮革手袋上,脸却转向了车窗外,似乎是要让自己的思绪,仍返回正在展开着的行程。

见杨丽不想说话,周伟刚也就知趣地闭住了嘴。

巴士仍缓缓行进在山间弯弯的公路上。车上的人,大概都各自有了些疲倦或枯燥,没有什么人大声说话,车厢内一时很是安静。

周伟刚微闭着双眼,虽不再说话,但他却让思绪,独自开入了一个非常幸福甜美的想象空间。

他想:难怪人们说,幸运之神常常是在你意想不到之时,轻轻地飘到你身旁的。平日,自己遭遇的姑娘虽然不少,但真能使自己深感合意者,竟觉难觅一人。而这次本只是为解闷参加的三日游,老天爷却给他送来了杨丽。一个无论从相貌、身材,还是学识、谈吐,甚至那含嗲的声音,都让他周伟刚中意开心的姑娘,竟然象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依偎到了他的身旁!相识仅三日,他却竟感到,与杨丽早已神交数年!

周伟刚决定了:杨丽,就是他此生的伴侣!

这次三日游回家后,就要着手开始与杨丽进入亲密接触的高级阶段,让他与杨丽的关系,升华出最美好的结晶。

同时让周伟刚快乐的,还有一件事,在出游前,公司总裁已找他谈了话,下个月起,公司技术部的第一把交椅,就将归他来坐了,并且,还有望不久后再晋为公司副总裁。

真应了那句话:才子配隹人。

不!周伟刚更喜欢这个词:英雄娶美人!

“打劫!都坐着!!不许动!!!”

突然,一声炸雷般的嚎叫,惊醒了周伟刚的美梦。也让车厢内的乘客们,纷纷从疲倦状态中复苏,一个个惊望着眼前发生的变故。

二个体魄均高大强壮的中年汉子,从他们原坐在前排座位的椅子上站起来,各自手里握着一支不知是自制还是真正的手枪,乌亮的枪口,对准了车厢内的乘客。另外一个瘦个儿,则也用手枪抵着巴士司机的脑袋,并大声吼道:“停车!”

三个劫匪显然是早就潜伏在乘客中了。

巴士停在了前后均不见人、车、屋的荒野路途中,司机也被驱赶到车厢内的乘客座位处。

一个酒糟鼻模样的壮汉劫匪,握着枪,大声对不知所措的乘客们说:“大家放心,兄弟几个只要财,并不要命!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将你们口袋中的钱交出来,我们拿了钱,即刻走人,决不伤害任何人,也决不食言!”

“还有你们的金器、手机,统统也拿出来!”另一个长着三角眼的壮汉劫匪,也挥舞着手枪,恶狠狠地接着补充说。

乘客们面临这突然袭来的灾难,只有目瞪口呆的反应。

抢劫开始了。

瘦个儿匪徒握枪监视着车内的乘客,那二个壮汉匪徒便从前面开始,一个一个地对乘客进行洗劫。

坐在前面的一个服装商贩模样的乘客,突然站了起来,可能是其神情,对这强盗行径表现了些许不满,那个酒糟鼻劫匪竟用手枪柄,猛地朝那商贩头上几击,商贩即刻血流满面,倒在地上。

“谁不听话,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三角眼劫匪则在一旁凶狠地吼道。

恐怖立马笼罩了车箱内,空气也如同凝结成冰,寒气陡然袭击了每一个乘客。

劫匪继续进行他们的抢劫。一把把的钞票,一个又一个的手机,还有一串串的金项链什么的,都被劫匪抢去,放入他们带来的一个大背袋里。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没有人还敢表示任何反抗的意思,只能象羊羔一样让匪徒宰割。

周伟刚没有见过打劫的阵势,有些惊慌,他觉得不能造次,毕竟,面对的是会打死人的枪口。因而,他只是悄悄地朝几个三日游的伙伴们望了望。同他一样,那几个小伙子,也都不敢动弹,只是呆呆地坐着。

但他发现,杨丽却将她的右手悄悄伸进了腿上的手袋中,并掏出了一迭钞票,还有她上车就取下了的那副项链,然后,又将钱与项链分别迅速地塞进她的左右胸罩内。

周伟刚惊恐地发现,那个正在前方几排座洗劫的酒糟鼻匪徒,忽然朝杨丽打量了一下,但没有吭声。

杨丽也不做声,回复到双手紧握手袋,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令人万分气愤的一幕。

二个劫匪抡到了周伟刚的面前,酒糟鼻用枪指了指他,周伟刚只好将口袋中的钱夹与手机交出来。三角眼却仍在他的西服里外口袋里摸了几摸,没摸到什么,才罢手。

酒糟鼻又指指杨丽,杨丽将手中的手袋递给劫匪。

三角眼接过去,打开手袋,只见仅几张壹元币,抬头疑惑地看了看杨丽。

杨丽不吭一声。

酒糟鼻却阴阴一笑,对杨丽说:这位漂亮小姐,不肯与我们合作啊!

杨丽仍不吭声。

酒糟鼻突然吼道:站起来!

杨丽缓缓站了起来。

周伟刚紧张得连连拉了拉杨丽的衣衫。

酒糟鼻又用枪对着杨丽的头部,继续吼道:你给我站出来!

杨丽昂着头,紧闭双唇,不动。

周伟刚惊恐地望着匪徒手中的枪,以及匪徒放在手枪扳机处的指头。

三角眼见此,则窜过来,用枪指了指周伟刚:你走开!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周伟刚下意识地离开了座位。在他站起来之时,他发现,杨丽望着了他,亮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现了期艾的神情。

酒糟鼻又变回阴笑的面孔,上前一把抓住杨丽的左胳膊,将她朝外一拖,说:小姐不肯合作,就莫怪大哥不客气了!

杨丽虽随着匪徒的拖力离开了座位,但她也发出了一声怒吼:你干什么!

“干什么?”酒糟鼻仍嘿嘿阴笑,“你知道我要干什么的!”说罢,酒糟鼻将手突然插入杨丽的胸罩,飞快地掏出了几张百元票。

杨丽一见,则猛然朝酒糟鼻用力扑了过去,并高声怒骂道:你这个狗强盗!你不得好死!

酒糟鼻显然没有想到杨丽会有这突然一击,竟真被撞退好几步,差点还被撞倒。

车厢内的乘客也都“轰”地一下,全站了起来。

“砰!”一声枪响。

是车厢前那瘦个儿匪徒朝车厢顶部开了一枪,然后,他恶狠狠地朝站起来的乘客们吼道:坐下!全坐下!

三角眼匪徒也不停挥舞着手枪,朝车厢后面的乘客大叫:坐下!谁不坐,老子就打死谁!

周伟刚还呆呆地站在座位旁,望着前面在与酒糟鼻撞一块的杨丽,不知自己应不应该冲向前去。这时,三角眼用枪对着他,吼:你也坐下!赶快坐下!

乌亮的手枪逼使周伟刚坐下了。但他的眼光,却始终没有从杨丽那儿离开。

酒糟鼻迅速站稳后,用枪柄对着杨丽的头部,就是一阵猛击,很快将她击倒在车厢地板上。酒糟鼻一边打,还一边凶恶地骂道:你这个小妖精,还敢打老子!老子要你的命!

鲜血如注,流满了杨丽那秀美娇嫩的面庞。倒在厢板上的她,却仍不停地怒斥匪徒:你们这些狗强盗。。。。。。

周伟刚心痛如刀割,扑过去打击匪徒、救助杨丽的冲动火焰,几次升腾,但是,很快又被三角眼手中那漆黑的枪口,一 一浇灭,而只能眼吧吧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看着她那美丽青春的面容,被殷红的液体吞没。

“砰!”又一声枪响。

是酒糟鼻朝地板上的杨丽开了枪,显然击中了她的心脏,使她迅即离开了这个世界,不再有动弹。

车厢里的乘客,还有司机,都被这个血淋淋的惨案震住了。然而,他们因这惨案升发的种种哀叹与愤怒,却仍被三个匪徒手中握着的杀人凶器,死死镇压。

可能是因为连开了二枪,匪徒们唯恐枪声会引来警察,于是,在那个酒糟鼻的号令下,来不及洗劫车厢后部的乘客,他们便离开了车厢,离开了巴士,迅速地逃窜了。

待匪徒们一走开,周伟刚连忙朝血泊中的杨丽扑了过去,并悲愤地大声喊着:杨丽!杨丽!

然而,杨丽再也不能对他说什么了

事后,由于包括周伟刚在内的众多乘客与巴士司机的迅速报案,并对那三个劫匪的象貌作了极精确的描述,没过几天,三名劫匪便一 一落入法网,正义之剑将他们打入到了其罪有应得的地狱之中。

周伟刚的公司同事们,从不同信息渠道,知道了周伟刚遭遇车匪的经历,也听说了有个姑娘被车匪杀害的事,于是纷纷为周伟刚庆幸,说是虽破了些钱财,却终究肤发未损,体躯平安,实乃是不幸之中大幸,退小财消大灾。

当然,公司的同事们不知道那个叫杨丽的姑娘,跟周伟刚会有什么瓜葛,短短三天在外的时间,公司内的同事们,是绝不可能领略到杨丽的秀色与柔情。

更没有人知道,甚至包括三日游那支小小队伍的成员们,都不知道,杨丽与周伟刚之间的情感,实已迅即发展到了真正恋人的水平,至少,从意向上讲,已属“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的性质。甚至,在周伟刚的思维中,对杨丽的心仪,也确已使他曾进入欲谈婚论嫁之考虑。

然而,现在周伟刚的内心中,原本很可能成为自己未来新娘的杨丽,却成了他一个独自承受的惨烈的痛。而且,对这个心中的痛,他甚至不能向人表露,也无法向谁进行忏悔。相反,冥冥之中,杨丽临死前曾对他有过的期艾之眼神,则常常在他眼前晃动,搅得他的灵魂难以安宁。

周伟刚明白,在这份痛中,更包含了自己的一份耻辱。

没有多久,公司真的提升周伟刚做了副总裁兼技术部主管。

但是,由于杨丽的死,使周伟刚对这件期盼很久并终于如愿的大好事,大大减弱了其喜悦度。

然而,各路友朋为之庆贺的酒宴,却仍一茬接一茬地如常举行,大家都还觉得,周伟刚这小子,真是好运连连,只几年功夫,便做到了一个大公司的副总裁。

在公司技术部同仁举办的酒宴上,一位姓郑的副主管不无妒意且酸酸地说:“你小子这次如果在遭遇车匪时,去搞搞见义勇为,‘光荣’了事,那今天公司晋升的副总裁,就可能不姓周,而会姓郑了!”

众同仁听罢,均击掌,大笑:正是,正是。

一位对周伟刚暗恋已久的姑娘,则显露忿忿,指责那姓郑的:你这家伙,真没有良心!只希望别人见义勇为,你自己为何不去显显这能耐?现在的社会,到处都有表现见义勇为的机会啊!

众同仁又击掌,大笑:高!高!

话题很快转到了议论“见义勇为”。

姓郑的副主管朝周伟刚打了个拱手,说:兄弟刚才是开玩笑!请周总海涵!海涵!

周伟刚连忙摇摇手:没事,尽管开心!

姓郑的在扫视了一番在座同仁后,继续说:要说,现在这见义勇为的事,真还不能去做,我相信在座的都也经常看到,那些奉献自己、搭救他人,点燃自己、照亮别人的勇士,竟常没能落个好结果,真是那句话:常常让英雄流了血,还会要有流不尽的泪啊!

此刻,众同仁均肃然,叹息。

“说实在话,我在内心是钦敬那些勇士与英雄的!但是,让人家流了血,却还得让他们流泪的现实,也使我绝不敢学做那些好汉的,因此,还是老老实实耕耘好自己这一亩三分,拉倒!”郑姓副主管说罢,仰头一口喝干了他杯中的酒。

同仁们的言谈,使周伟刚的思维,再次陷入了一派痛苦的混沌风暴。

2007/7/27修定


--  作者:易山
--  发布时间:2009/8/14 12: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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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舟侧畔千帆过

                   文 草原野狼

林新强是我的中学同学,他一生中有过二次“插队”生涯:第一次是1969年初“一个面向”之际,与班上的同学一块,由省城下到了湘西农村,做了“插队”的知青。第二次则是在1988年“洋插队”,不远万里,去了美国。


前不久,一位从美国回来的朋友告诉我:“你那个同学混得可不怎么的。。。他的太太还几个月没能拿到工资了。为什么?那老板也是中国人,自己都破产了,拿什么发薪水!”

说的就是林新强。

林新强与我都是从省城那所有名的重点中学毕业的,人生几经周折后,十九年前,他去了美国,好象是去读博士什么的,当时去的身份,是一所大学的副教授。那阵,我们这些同学中,大多还象我这样,不是小干部,就是工人,或者中、小学教师。当时,林新强是大伙的羡慕对象,也是一个妒忌目标:又是大学教授,又能去美国深造,谁有这么牛?

早二年,林新强出国后第一次回来,班上有热心的同学,召集到能够喊到的同学,为他举行了一次小型酒会,兼到歌厅卡拉OK唱唱闹闹。十几年没见了,自然很想会会面,应约去的人很多。

聚会的气氛很热烈。

对林新强的问侯,对现在美国社会状况的询问,接下来更是一茬又一茬地对中学生活的回忆,包括对红卫兵与知青时期的种种悲欢,在新心情下的理解与回味。。。欢歌笑语与伤感悲戚交错涌现。

整个聚会期间,林新强脸上都挂着含笑的感动。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一个会喝酒的人,但那天的聚会上,他对每一个向他敬酒的同学,不论男女,都高兴地作了小口的回敬。

卡拉OK途中去上卫生间出来时,我与他在歌房外走廊边的沙发上,小息了一会,在我的主动下,两个人也趁势聊了一阵。林新强依然笑容不减,只是我注意到,他的两鬓已全灰白,额上的皱纹也细密细密,对比我印象中他当年的那份英俊潇洒,苍老一词,已不再是对他的形容,而是写实。

“你觉得国内变化得怎么样?”我问。

“太大了!简直就变得我不认识了。如果不是人家告诉我,那条五一路,我真会认不出来的。”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高楼,超市,琳琅满目的商品,宽阔的马路,滚滚的车流。。。还有这卡——什么OK,在美国是没有的,这一切,简直比我在美国电视新闻里看到的中国,还要令人激动!”他说。

看得出,他说话时,是真情,而不是做作。

何况,他说的这些,我们在国内的人,也都有同样的感觉。

“在那边——生活得怎么样?”我想了想,好不容易才小心的发出这个敏感的提问。

我们同学都对他在那边的日子,做过一些猜想;也有人从美国回来后,传出过些未经证实的消息,但评论都是一样:不妙。

他摇摇头,笑容中显露了淡淡的苦涩:“一般般。”

“现在你从事什么工作?还是教书?”我问。

“早不教书了!用你们的话讲,现在是打工。在一家装修公司搞设计。”

“刘玲呢?”刘玲是他的太太,也是我们同年级的同学,较他迟一点出的国。

“在一家公司做销售。”

“那不错呀!”我言不由衷地用夸张的口吻吐出这话。

“什么不错!嘿,混口饭吃而已!”他却又摇了摇头,毫不掩饰地对我苦笑着说。

我们在同学时,俩人关系就很铁。在整个晚上的聚会上,他都在脸上挂着的自信,此刻,则轻轻地全退了下去。他细细对我说了他的生活状况详情。的确,照他说的那样,按他曾有过的理想,那不是在“生活”,而只是在“活着”。

林新强原本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大学副教授,他是那时被称为“破格提拔”的那批正、副教授的年轻姣姣者之一,即便他不出国深造,这些年下来,就凭熬,他也是可熬出一份舒适不过的日子的。他的太太刘玲,外语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后在省外贸搞业务,那阵常能买到一些让其他女士眼红不已的国外新商品。两口子当时那份生活,虽还没有到暴富程度,但也可算得上是早已小康有余。但是,他虽是早早出了国留了洋,“起了个大早”,可现在,却落得过连“晚集”也没赶上。不说那些通过出国,因而能在国内牛气十足的“海归”,就是国内这些同学,也很多都弄出了个人模人样,厅级处级与百万、千万富翁的不说,有车有房并经常出国旅游者,已不在少数;就是连我这样的平庸之辈,也都能混出个有房有车,从而过上小康之上的日子。

可林新强,这个当年的姣姣,却只落了个“活着”的水平。

导致他那蒸蒸日上的生活轨迹发生逆转的原因,是学潮中的那件事。

历来热心热肠富有同情心的他,在美国“洋插队”期间,又做了一回“红卫兵”,并采取了一个极端行动,不顾后果地支持了远在国内那些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当一切都归于平静后,他的生活,却再无法回到原地。他的专业,如果不回国,在老美那儿,则用处不大,尤其是于个人谋生不易。然而,十多年中,他却回不了国。是他自个儿不敢。热血直涌时做的那事,太出人头地了,甚至至今国外有些书报上,还记录着他当年的那个冲动。滞留于美国的什么“卡”,虽然美国当局给了他,可是,在美国,却没有人会为他安排等同于国内的那份工作。有人是千方百计想窜到美国去,可他,确是并不情愿地留在了那儿。

“于是,从那以后,我便没有了事业,没有了追求,也没有真正的生活。现在,纯粹是单枪匹马的在生存着。”他仍是不断地轻轻摇着头,说。

我无言以对。

“真想不到,我的人生会出现这么大的一个转弯。”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你应该做生意。”我愚蠢地这样说。

“你看我是一个能做生意的人吗?你还不了解我?试过,全是赔!”他笑了笑,说。

“你可以找朋友们帮帮。他们至少知道你吧?”我继续犯着愚蠢。

他还是涩笑:“大家都很忙,每个人都要忙自己的生活,谁还记得你有过的慷慨与激昴?!”

早有人告诉说,这些年,在美国的同乡同学什么的,虽然大家都对林新强保持了一份出于礼貌的笑脸,然而,那次学潮过后,相当多人在其内心里,却都有意无意地对他关上了深具理智的门窗。国内,始终是很多中国人在美国进行拼搏的后方与退路,谁都不想因为什么,通向大后方之路被切断。虽然,没有什么人或没有什么方面,正式宣佈过林新强已不再拥有强大的后方(实际上他一申请回国,中国领事馆便立马给他办了手续),但历经过或听说过以往国内政治运动的中国人,哪怕是到了国外,则仍免不了受以往观念的影响,因而,自觉地远离林新强,不使自己被有关方面认为是与林新强有亲密关系,便成了很多人的一个守则。由此,看不见的隔离圈,让林新强实际生活在一个几近被客客气气地孤立的地位,由此,很多人生的机会,都一一与他无缘相会。而有时,本来,只需一个机会,他的生活又可能在新轨道上重新放出光彩的。

我又只能无言。

他也不说话了。隐隐约约,我发现,他那黯然的眼中,有了些湿润。

他见我望着了他,便下决心似的长叹了一声,并说:“二十岁那年,读基辛格的一本什么书,上面有句话,至今记忆犹新:‘赞扬别人不需付出代价,同情他人则定会作出牺牲’。这话,绝了!一同情,就将自己全同情进去了!而且,再也没有人来同情你。大家都又各走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不由心头一震。

他说的那本书,我也读过,外交大家基辛格博士的那句话,我也记住过。只是,林新强从他心底里这么回放出来,我才深深感到了那话的内涵之巨。

好一阵,两人都没说话。

林新强站了起来,说:我们还是进去唱唱歌吧。

我连忙也站起来,但拉住了他,说:“回国来吧!国内你肯定还有机会的。”

他转过头,深默了一会,有些凄凉地说:“对我来说,现在,进退,都是两茫茫。”

我不很肯定地说:“不一定。”

他无奈地笑笑,说:“象我这样的年龄,命运还能有让我重生的时间?你也不会相信吧!”

走过来几个说说笑笑很是开心模样的同学,一见到林新强,便大呼小叫的:“林新强,你们躲在这里倒是清闲啊!”

林新强拉了我一下,也笑呵呵地大声说:“走!我们唱歌去!”

我再也没有了唱歌的兴致,脑子里只是不停地转着基辛格博士的那句“名言”。

沧海桑田,人生无常。

看来,现在,懂得保护好自己,的确是人生的第一首要。

任何形式的冲动,不论其性质如何,其后果,总离不了要由冲动者“买单”。点燃自己,而照亮别人,的确是能被人称颂的善行义举。但是,若纯象蜡烛那样去燃烧,最终以“自己”为牺牲,则实属是对自己的委屈,也似乎是不智不宜。

不愿平庸,也不想完全牺牲,这二难之题,如何解答?

不如做只手电筒,有时能为他人驱走一下黑暗,却又并不致会耗完自己,而尚可用其,来照亮自己应能争取的前程。可否?

2007/7修定


--  作者:易山
--  发布时间:2009/8/14 12: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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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石兄讲的故事,想起前年在茶座所读的草原野狼的两篇原创,特找来附和石兄讲的话题,并附上当时易山所写的读后感:

                        世间尚有狼狈者

  读了草原野狼两篇作品《沉舟侧畔千帆过》《男儿魂》,都产生些许感触。为周伟刚遗憾,亦为林新强抱屈。

  平心而论,周、林都不是糟糕的男人,反而是要么曾经、要么现在还是人们眼中成功的男人。只因为一念之差沦为狼狈的境地,让人唏嘘。

  世间秩序本容易打破,不平之事哪怕在极小的范围内也会接踵而来,是可谓“天道无常”“祸福朝暮”。读多少书,受多少教诲,心存多大义道都敌不了紧要关头的考验。周伟刚对着美丽的杨丽侃侃的讲述江上中尉的故事时,内心何尝不洋溢着万丈的雄心。痴情的姑娘杨丽又怎能料到这名为“伟钢”的、就要决意娶自己的男子立马要来的怯懦和不义。

江上因不堪心中负罪的重压而选择服刑,而周伟刚也被内疚的鞭子抽打得痛苦浑沌。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仍属于天良没有泯灭之人,值得可怜。

鲁迅先生有一段话形象而透辟的分析过此种情形下的众生相:“浊浪在拍岸,站在山岗上者和飞沫不相干;弄潮儿则于涛头且不在意;惟有衣履尚整、徘徊海滨的人、一溅水花,便觉得有些沾湿,狼狈起来。”

站在山岗上与飞沫不相干的冷漠者我们且不去论他,事实上这种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还是很少的,影响不了社会的道德取向。真正的“弄潮儿”也是不多的,因此形成当无辜被罪恶威胁时,当驯良被凶残欺侮时,敢于挺身而出、振臂一呼的人少之又少的局面,于是,正义时常被邪恶钳制了。

世间有的是第三类人。这类人遵纪守法,不越雷池。心平气和时或者时过境迁后都能义愤填膺的针砭一切违法犯罪活动,好像嫉恶如仇,的确也痛恨犯罪如同痛恨魔鬼。这类人向往平安和谐的社会环境,本人也是一个和谐社会的合格分子,但没想过作为现实社会的一个个体,也有一份除暴安良的责任,而是从意识上把这份责任全权委托给了警察。

诚然,警察是保护百姓不受欺侮的。但警察不是挂在身上的神符可随时显灵,因而,在危急时刻,人民群众奋起自救与邪恶抗争就成为必需。人都害怕出头,但有人出头时倒还有勇气跟随其后。于是真正的立于涛头且不在意的“弄潮儿”就成为人们眼中、心中的英雄。但英雄不多,当犯罪在光天化日中发生时,更多的是如周伟刚这般忍气吞声、一筹莫展的“狼狈者”,以漠视和回避求得自保,就范于邪恶,留下终生挥之不去的屈辱。

  倒是林心强,窃以为他倒有“弄潮儿”的气质和血性,他的舍身助友,奋不顾身很有一股子直薄云天的英雄气慨。他的失落和尴尬在于他审时度势的差误和交友的不智。他是个令人痛心但不令人鄙视的悲剧人物,他后半生的寂寥胜过“周伟刚们”虽然表面腾达但内心被不断鞭笞的狼狈。


--  作者:古潭静子
--  发布时间:2009/8/16 12:5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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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易山在2009-8-14 12:23:06的发言:

   听了石兄讲的故事,想起前年在茶座所读的草原野狼的两篇原创,特找来附和石兄讲的话题,并附上当时易山所写的读后感:

                        世间尚有狼狈者

  读了草原野狼两篇作品《沉舟侧畔千帆过》《男儿魂》,都产生些许感触。为周伟刚遗憾,亦为林新强抱屈。

  平心而论,周、林都不是糟糕的男人,反而是要么曾经、要么现在还是人们眼中成功的男人。只因为一念之差沦为狼狈的境地,让人唏嘘。



  倒是林心强,窃以为他倒有“弄潮儿”的气质和血性,他的舍身助友,奋不顾身很有一股子直薄云天的英雄气慨。他的失落和尴尬在于他审时度势的差误和交友的不智。他是个令人痛心但不令人鄙视的悲剧人物,他后半生的寂寥胜过“周伟刚们”虽然表面腾达但内心被不断鞭笞的狼狈。


   石大哥的文章,摆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又很复杂的话题,易山转载的两篇文章很透彻地论证了此话题。石大哥的故事里,女司机是一善良的好人,为了救全体乘客她受到了侮辱,而后她又机智地救了好人黑大汉,这些足可见她的正直和善良,而其他乘客却良知泯没,对歹徒的恶行视而不见,这应为人不耻,可恶。最后女司机让歹徒和其他乘客坠入深渊,这是对罪恶的报复,但她此举又造就了新的悲剧,让不少无辜的人甚至儿童陷入悲剧。

  由石大哥的话题,让大家明白一个道理,要弘扬真善美的伦理,要尊敬见义勇为行为。在石大哥的故事里,要是全车的乘客都勇敢面对歹徒,和黑大汉一样见义勇为,我相信全车坠落唯一生还的惨剧就不会发生。谢谢石大哥的文章,让我思考,受益匪浅。


--  作者:九澧山鬼
--  发布时间:2009/8/16 17:4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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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以上几篇,不亚于读了一个人生哲学专业的博士班,谢谢几位长者、智者。
--  作者:隐士安
--  发布时间:2009/8/18 16: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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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见识哒,收获不少。谢谢诸位的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