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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董二老板 -- 发布时间:2009/8/1 22:10:55 -- [原创]我与“留守知青”饶哥 (投稿) [原创]我与“留守知青”饶哥 (投稿)
人生如梦,梦里有书,书里有故事,翻开其中一页。 1973年的某一天,我到县城去办事,走到西街人多声杂处,碰到一熟人,边走边跟他打讲扯谈,他告诉我:“饶哥在园艺场走桃花运呢!”我把他的话听成是饶哥在园艺场种桃树呢。便问:“树是什么品种?”他说:“那徐妹子明媚漂亮眼睛大。”“怎么桃树会结梅子?”我越听越糊涂,觉得文不对题,就要他再讲了一遍。哦!原来是我听错了。这才搞清楚他说的是饶哥跟他们队上的徐妹子在谈爱了。“是真的啵?”我半信半疑。他笑着说:“那你就等着吃他的喜糖吧。”我听后心想:他瞒哒不讲!也许是怕我讲他曾经许下如果留在农村,俩人到死都不恋爱结婚的诺言。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去问个明白。 回到家, 急不可待地跟队长请了假,在家拿了十几个鸡蛋,买了两包烟,怀着忐忑的心情出发,直奔公社园艺场。走到园艺场,见他低头在挖地,我喊一声 “饶哥!”他没听见,走到面前才发现是我。他抬头惊愕。我问:“你禾解一人在挖地。”他回问:“趁中午休息挖点山地种旱烟,今天你禾解有时间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事情?”“当然有事才来沙,”“烟鬼你各晌过得好啵?”“过得好。”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笑着回答。“怪不得你不回去,看样子你咯晌生活得蛮不错罗!” 他听话中有话就连忙说:“晓得你会来讲我的。”我把蛋递过去,他接了。这时,我也不想转弯拐角,就单刀直入:“听说你在园艺场谈了爱是啵?”他听我的口气,知道是纸包不住火了。于是就象竹筒倒豆子一样讲了起来:“刚来到园艺场,有个本地妹子在食堂搞饭菜,见我是知青,蛮饿的样子,出于同情,总是多打点菜,或把自己的饭分点给我。吃了别人关心的饭菜,见她冬天洗碗筷手生了冻疮,就凭心关心她,帮她劈劈柴,洗洗碗或做点小事。就是这样一来二往,互相关心,天长日久成了朋友。” 我是个最爱听新闻和开玩笑的人,只想他多讲,就想办法逗他。我说:“咯样好心的妹子,要是我遇到早就谈起爱来了!你还是朋友,朋友的,等下带我去看看是哪个妹子,我帮你说,你爱她。”他听后鬼秘一笑,说:“你以为我是宝啵,我又不是阉鸡,早就那……!”“还冒听见你谈爱,莫吹牛皮!” 听到说他吹牛皮,他不服气就开始说起了那段往事给我听。“去年11月某日晚,食堂会餐,吃了好多酒菜,头有点昏,妹子来喊,要我一路回去帮忙到她家背点米来,本想早去早回,俩人就走小路。走着走着她要我唱歌。正好前面有一对男女冲冲在赶路,只见他们走路的脚步好有节奏,不晓得禾解,跟着脚步节奏,就自然地唱起了:走乐荷呵,行乐荷呵,你来,你来……。” 我喷的一笑:“你不晓得禾解?装宝!你唱刘海砍樵,一定是早就有预谋!看样子你是酒醉心里明,故意调她的口味!” 他也喷的一笑,接着讲:“我眼睛只盯着他们,就没注意到地上。不晓得是哪个砍柴的掉哒一根柴棍横在路上,害得我摔拌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她来扯我,咯一扯,拐哒场,一个使劲扯,一个用力拉,只怪拉力太大,连她也跟哒拌得我身上爬不起来了,搞得人魂颠倒,就干脆俩人滚到柴草里,咪咪糊糊,变成了海哥哥与狐大姐!真的做起戏演起来哒。”我顺口回了一声:“是你搞鬼,故意顺势用力拉!看来你是真的哒罗!” “是的咯。连自己也不晓得禾解,会一扯一拉共同演戏的?就跟得是在做梦一样,还讲了好多知心悄悄话呢!” 听讲到这里,心想;当时他也许是酒性发作,血压升高满身发热,心跳加快感情冲动,她也情感无法控制才会共同演戏的。但也不能排除是山神爷那天晚上,听到饶哥唱刘海砍樵的歌声,走出来看戏。只见一男一女俩青年在调口味,就做好事,特意在路上放根柴为他俩做媒,导演了这场姻缘喜剧。也可能是命中注定,上帝安排,我们只能说这就是缘份了。 本来是想劝他莫谈爱,听到他俩情感已生米煮成熟饭,再劝肯定无济于事。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你真的不想回长沙哒,要在农村干一辈子?” 他很诚恳地回答:“想啊,做梦都想!快8年了,因考虑到政审和社会关系等因素,肯定招工不会轮到我,我不抱希望了。也没有勇气去再等待那渺茫的招工。回家的梦离我太遥远。唉!但我是个男子汉,我会对她负责任的,会爱她一辈子。将来不管生活道路如何曲折坎坷,多么艰难辛苦,我都不会抛弃我所爱的人,我决不会做负心汉!望你体谅。是我对你不住,是我冒遵守我们的诺言。”他说完喉咙好像哽了一下。 我沉默好久,不好再说,把带去的那两包烟递给了他之后,轻轻地对他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是我的朋友,一个将在农村扎根的长沙知青。祝你幸福!” 我对着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的饶哥你……”我忽然流泪。人各有志,我不敢再回忆往事,现在他想要安家,我又能说什么呢?只有抬头向苍天祈祷,企望神灵保佑饶哥能度过苦难,得到幸福!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他。 回到队上知青屋,回想65年下农村来时,我组分9人,现已转走7人,只剩我两,他现在要结婚成家,将来会留下我单身一人,内心感到从没有过的孤独凄凉,望着这栋空荡荡的知青屋,何等寂寞伤心!连想起这一串实事,当时我在问自己;难道这就是史无前例的知青运动?!我心里矛盾不能回答自己!只有坚强的生活着,相信伟大正确的中国共产党会给我们知青一个公道的回答。等待吧!光明一定会来到。等待吧!一切抱有理想,梦想,幻想的人们都在等待! 那时饶兄不再等待,经过自己努力,辛勤劳作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获得了这个能干,贤惠美女的芳心。1974年4月,饶哥和徐妹在队上知青屋结婚安家,我因接到家信有事暂回长沙, 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1975年10月等我回到队上知青屋时,第一感觉变了,变了,知青屋前屋后干干净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与一年多前,我走时屋前屋后杂草丛生有天壤之别。饶哥饶嫂见我回来,忙迎我进屋,饶哥把凳端来,饶嫂送茶到手,“请坐”递烟,问寒,问暖,这种情谊,终身难忘。我坐下环顾房内四周,第一眼见到他女儿饶飞,在床上睡得正香,不忍打扰。我望着知青二代,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怜爱。 刚坐下,饶兄就迫不急待的,要我讲讲近两年在外的情况。我全盘如实的说:“自那天接到信,听说母亲被遣送去了永顺农村,我没有到公社去开证明,一时冲动说走就走,搭熟人便车,就盲目离开靖县前往长沙,想再到常德去约下放在澧县的弟弟一起去看望母亲。谁知从长沙坐船刚到常德码头,就来了一伙人查证明,见没有证明把我强行带到了收容所,不由分说把我身上所带的钱粮物等统统扣下,当做坏人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几天,没人理采和问话,每天只给4两米的饭食和一点烂叶、臭菜,只饿得我头昏眼花,吊着命。 几天后才审问,得知我是去看望母亲,就把我带到另一间牢房。待遇是每天8两米,由看管押着去做义务劳动。有天在外搞劳动,趁看管一时大意,我和另一牢友逃跑了。好得那个牢友是聪明人,他皮带中藏匿得有钱,人又义道,给了我5元,要我赶快乘船离开。就各自逃命,探母变了一场恶梦, 就此打转,坐船逃到长沙想看看我曾经的家。 家还在却住的是别人,只能默默望着,思念片刻,不敢久留。路过你家时,想看望你父母问声好,谁知你父母也因受你爷爷是地主成份的连累,遣送到乡里去了。转身离开,到我大哥家,大哥见我回来,问明情况,知没有证明,又会被抓,他当天托人帮忙,带我到刘阳永安一社办工厂学做木工,暂时安身,那知一去就是一年多。 谁知浏阳也搞清理外流人员,我不想连累我大哥背上“破坏上山下乡运动”的罪名,就自己写了一张证明,用瓶盖沾印油盖下一圆圈,用竹签沾印油在圈内写某革委会章,才一路平安到达靖县。所以对长沙市的情况,是不太清楚。只听说上山下乡运动继续在搞, 上的上,下的下,招工比成份论,成份有问题的知青,也可自找门道转点或搞病退,尽是咯五花八门的政策。这次回来,我也是来看情况再作决定。反正这世道有点搞不清哒,你说呢!” 饶哥听我讲述这一切,没发半点言,只是默默的听着,有时叹口气,好象心事沉沉,听我说完他才说;“天老爷为什么这样不公平,前辈的事禾解要后人来担?唉!天理何在?其实这两年我也过得不轻松,自从你走后几天,我也接到姐的信,讲父亲被遣送到老家乡下去了,要我暂时勿回去。当时心情悲痛欲绝,精神低落,加上那时满玉(他堂客)的父母又有点反对我俩的婚姻,对生活失去信心,也走了一段破罐子破摔的路。每天东游西荡寻师学武,摔跤收徒打架生事,来释放我心中的不平,好得有满玉关心、劝导和安慰,才恢复了对生活的信心。谁知没有多久,公社园艺场搞不下去宣告破产解散,刚恢复的信心又落到冰点。他父母担心我思想精神压力太重,怕我旧病复发,同意不要彩礼可娶满玉到队上安心搞生产,两人互相照应,也有个帮手,我东借西助总算把喜事办完。”现在还欠有外债,不知哪天才能还清。唉!日子难过哟!”他老叹气。 看他老叹气,一定有苦哀,我又不好问,两人静坐片刻。我只得把话题转开,指着方桌说;“这方桌做得好,谁做地,”“咯凳、桌、椅都是去年结婚,洋葱和其他几个知青帮忙做的,”他说:“结婚那天虽然有点寒酸,好在有社员和几个知青来庆贺,也还热闹。现在大队50多个知青只剩有李胖子、付阳绩、张虎湘3人还在,其它知青都已转走了。你来了又多了一个伴,我俩就在农村算哒,有合意的找个,早点安家,何处黄土不埋人,上当就到咯里打止。我们有手有脚头恼也不比别人差,农民能谋生,我就不相信我们不能,一定不会弱如他人。”他一口气对我说了这么一连串,听后觉得也有道理,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坐地待毙,心想留在农村生活,应学会种养技术才能安家。 从那时起,我买来科学养猪书籍,还买了一头小猪来拜它为师专做实验,研究饲养肥猪生长。饲养的这头小猪也许就是八戒下凡,专程来指点教授我,生长绝妙技术,技巧等。它告诉我各阶段生长实践情况,经四个月猪书结合饲养,它长大卖出变了金钱,我学了知识懂了技术。(以后再谈养猪技术)可能是走运吧!不久我作为临时工,调到县肉食水产公司,当养猪技师,就离开了饶哥和那栋知青屋。 饶哥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他那时生活方式基本与当地社员和全国农民一样,改造思想,学习大寨精神去创造农村新生活。每天鸡鸣而作,月升难归,日夜不分,辛勤劳累,每年收获的红薯、小麦、稻谷、瓜菜等,只能勉强填饱全家人的肚皮。他年复一年的生活着,盼望好日子。 直到1979年统筹解决知青问题,我从县公司招工回长沙,饶哥就地安排在靖县园艺场,党的政策改变,饶哥的生活,从此芝麻开花节节高也随着变化,由年收入几百元,到后来分果园承包到户,变成年收入几千元,再到上万元,生活蒸蒸日上。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奋斗,他自己花几万元修建了一栋二层楼的私人住宅。现在儿女都已经成家立业,加上党对知青关怀的好政策,他每月按时坐拿700元养老金,堂客退休时也有700元。他家吃菜,园内自种有,吃果屋前屋后树上摘,现在我的饶哥哥;真是,儿孙满堂,生活美满幸福,快乐如神仙。 今年我和几位同下放的知青,从长沙到靖县去旧地重游,特地到饶哥家去看望,见到饶哥如今真是,满面春光桃花色,“返老还童”发嫩芽!我们大家见面,高兴得不由自主地开起了他的玩笑,用靖县话说;“哟喝也,你讲咯论“好阿好看嗬”是吃了么个,真象年青后生芽,还可找个十八岁的妹子夹!”饶哥笑了,我们乐了。这时饶嫂满面春风走出来迎我们进屋后说,“看你们这几个白眼鬼还是那样疯闹,”嘻嘻哈哈同时笑了。我们又共同回忆到了那青年时,疯疯闹闹的年代……。恍惚人生是一场梦,记忆依旧留在那梦中。。(该真实故事经饶哥本人同意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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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雄鸡报晓 -- 发布时间:2009/10/28 11:03:28 -- 我与饶哥的故事 我和饶哥关系铁,自小穿开档裤时就结下了友谊。我们同年,叫他一声饶哥是因为他大月份。我们都是出身另类,都在那个年代里升不了学,当上了“社会青年”。 1965年我们一同报名上山下乡。那年,城市把在校的初高中学生,还有我等社会青年,统统装在一个叫“知识青年”的篮子里,一起提到了农村。我和饶哥一同插队落户,到了靖县的飞山塘湖大队。 记得刚下放时,我俩决心与命运抗争,发下重誓——在农村死不谈爱结婚。 但在八年之后,饶哥娶妻成家,扎根农村,成了留守知青。 那还是在1973年里,一天我去县城办事,在街上碰到一个知青,他说“饶哥在园艺场走桃花运呢!”又说:“那徐妹子好大一双眼睛,长得真正漂亮咧”。 我半信半疑,不是早立过誓的么,怎么就守不住了呢。不行,我要去问个明白。 我直奔公社园艺场,见到饶哥就劈面不拐弯,单刀直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饶哥在兄弟面前不遮掩,竹筒倒豆子一样老实坦白:“徐妹子是本地的,在食堂搞饭菜。她平时对知青都有好感,特别是对我,总是多打点菜,或把自己的饭分点给我,额外上心。” “我受恩惠必要回报,于是就帮她劈劈柴,洗洗碗等或做点子事。俩人这样一来二往,天长日久就有了意思。” 我是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这时就只想帮饶哥一点什么忙,“你们还没有说破吧,我帮你找徐妹子去,就说你爱她。” 饶哥诡秘地笑了,“我又不是阉鸡,早就那个了!”就说到年前的一个晚上,园艺场会餐,饶哥喝酒喝得脑壳发晕,人有点宝里宝气的了。徐妹子过来扯起饶哥走,说是帮她去背米。 一条山路曲曲弯弯藏着私密,饶哥酒兴上来就唱起了“刘海砍樵”,“走乐荷呵,行乐荷呵,你来,……。” 两人来到一个柴堆旁边,饶哥只望着徐妹子,嘴里还在“你来,你来”的,不料被路上的一根柴棍绊得扑地一倒,爬也爬不起。 徐妹子急了,赶忙来拉。哪晓得饶哥一半清醒一半醉,横竖不起身还用力扯,一拉一扯,就把个徐妹子扯在了地上抱在了怀里,两人一下子都神魂颠倒,演出了一场胡大姐和刘海哥的爱情戏。 我听饶哥故事长叹息,这次前来的心思,本意还是要劝他迷途知返的,没想到他已经把生米做成了熟饭。 饶哥激动起来,“我难道不想回长沙吗?我难道愿意在农村搞一辈子吗?我已经等了八年了,等来了什么?像我这样的出身,哪个招工单位敢要我。回长沙对我只是一个梦想,遥不可及。”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我虽然认命,但是我会努力的,因为我是个男子汉,我有了我心爱的人,我要对她负责到底,不管今后有多少艰难困苦,我一定要给她一个幸福。” 我的热泪盈眶,我和饶哥同命运、同抗争,但是志向不同,他要留守农村创造幸福,而我,我定要回长沙寻找幸福。 饶哥说声对不起,我没有坚守誓言。 我对饶哥说声祝福你,我们永远是朋友。 离开园艺场我往回走,眼前一个冷冷清清的知青屋。这里原来有9个知青,前前后后走了7个,现在饶哥又要结婚成家了,不久就会只有我一人寂寞落单。 面对孤独凄凉,我为自己设问:往下怎么办,还能做些什么?自问自答:往下的是等待,能做的是等待,这是因为我的期盼永远不会泯灭。 1974年4月,饶哥和徐妹结婚。我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到长沙去了。 去长沙是因为一封家信,信中说母亲遭“遣送”,去了永顺农村。 我急了,说走就走,顾不得到公社开个证明,搭个便车就出了靖县。到长沙转常德,计划约上下放在澧县的弟弟同行。 谁知船到常德码头时,一伙人上来查证明,见我无证明便不由分说,一把关进了收容所。一关就是几天, 身上所带的钱粮物等统统扣下,每天只给4 几天后提审才搞清楚了,我是去看母亲的,不是疑犯。但是还不放我走,说我是“盲流”,只是换了一间牢房,每天可吃到8两米饭,被看守押着外出劳动。 几天后,我和一个牢友“越狱”逃跑了。跑出后,那个牢友从皮带的夹层里取出5元钱给我,我赶快买票离开。 就此打转,探母变成了一场恶梦。 到了长沙,不由自主地又到了自己曾经的家门口,那里早已被他人占住了。我心中五味杂陈,但又不敢久留,只得匆匆而去。 我去了大哥家,大哥托人帮忙,把我带到浏阳,安排到永安的一社办工厂学做木工,暂时安下身来,一下就过去了了一年多的时间。 1975年10月,浏阳清理外流人员,风声越来越紧,“破坏上山下乡运动”的帽子太重,我不能连累大哥,于是用瓶盖沾印油盖一个圆圈,用竹签沾印油在圈内写某某革委会,做一个假公章,写了一张假证明,拿着上路,蒙混过关到了靖县。 到了队上,回到知青屋。当时的第一感觉是变了。原来一年前,饶哥在和徐妹结婚把家安在了知青屋,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欣欣向荣。 饶哥饶嫂忙把迎我进屋去,端茶送水,亲亲切切。我一眼看见了床上睡着的女孩,那是饶哥的女儿饶飞,这是我们的知青二代,真叫人怜爱。 安顿下来,我向饶哥讲述这两年外出的经历,最后说:“在长沙专程去了你家,本是想看望你父母问声好,不料你的父母遣送到乡里去了,原因是你的爷爷出身地主。” 饶哥愤懑,“前辈人的事为何要后人来承担,太不公平了” 饶哥这两年过得不轻松。那年我刚走后,他就接到了姐姐的来信,得知了父母亲被遣送的消息。这是一个打击。当时又得知,徐妹子的父母反对他们结婚,这又是一次打击。他一时间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于是东游西荡寻师学武,摔跤收徒打架生事,走上了一段破罐子破摔的路。 好在有徐妹子不离不弃,一直把他往正路上拉。不久又来了一次打击,公社园艺场宣告解散。还是徐妹子的父母亲出手相援,不要一分彩礼把女儿嫁给了他,这才把他一颗要野放的心思收了回来。现在就是为结婚欠了一屁股的债,“唉!日子难过哟!” 我和饶哥分析形势,原来有大队50多个知青,现在只剩下几个了。出身不好、招工无望是铁定的,不如在农村扎根算了。 形式如此这般,我只能考虑现实点。 从那时起,我买来科学养猪书籍,还买了一头小猪做实验,四个月后猪出栏,我学得了科学养猪的技术,又换得了钱回来。也许是养猪养出了点名气吧,县肉食水产公司把我作临时工调了去,当上了养猪技师。 我搬到县里,离开了生活了十年之久的知青屋。但饶哥还在,还又生了一个儿子。和全国所有的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勤劳累,养家糊口。 十几年我经历苦难,从未泯灭的是固持等待坚守期盼。最后等到了1979年,我招工回了长沙。 2009年,我和原来同队的几个老知青去靖县,迫不及待地赶到飞山塘,想见的就是饶哥。 饶哥现在富了,一栋二层楼的私宅,承包了一个果园,年收入上万,每月还有和徐妹子一起共1400元的养老金。儿女都已成家立业,抱上了孙子。 我们和饶哥见面,仿佛时光倒错,青春再回,疯疯闹闹起来,都说饶哥一世走的都是桃花运,几十年前是娶了个好嫂子,现在又靠果园致了富。富起来后就人面桃花色,越来越少年了。 饶哥和我们一同感慨人生如梦如歌、如泣如诉。 ∑2738字 |
-- 作者:董二老板 -- 发布时间:2009/10/28 15:39: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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