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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金麦的岁月------老木屋里捉贼  (http://2009.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115&id=47979)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8/25 19:35:47

--  [原创]金麦的岁月------老木屋里捉贼
                                       老木屋里  “捉贼”

      眼看快过年了,我们赶场买回了年货,还煎了一大钵子猪油,打算煮一餐糥米猪油饭油油肚子。当晚,我们把刚煎好的猪油,油渣子都放进碗柜,关好了柜门。

   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听到一阵吱吱吱地挤门声,火塘屋门像是被人打开。紧接着又听到开碗柜门,好一阵子又听见有刮得门响的声音,又听见有脚步声出了火塘门。

  清早起来,我们走到火塘屋一看,火塘门敞开着,两扇碗柜门也敞开着,里面放着一大盆猪油全光了,连油渣子也没有了。
      
  黄妹子说:“我昨晚听见有人挤门,又听到开碗柜门的声音,我怕做得声。”

  组长李妹子说:“我也听到火塘门响,我以为是你们俩出去解手。看来,昨晚是有人进来过。”


  章伢子拿着那火枪,繃着那副脸:“我看哪个再敢来,我叭他一枪”

  李妹子:“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莫出去乱讲,还不晓得是人还是动物?”

  张妹子突然说一句:“听罗木匠讲,旧社会这里有野人。”她这么一说,我心里都有点紧张起来。

   刘妹子抱着李妹子:“李姐,我怕我怕。”

“ 莫大惊小怪,自已吓自已,有我老章在,天大的鬼我都不怕,今晚我就要守着这个贼抓。”章伢子说完把火枪一举,他是给大家壮壮胆。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怕,我听到出,他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当晚,我和章伢子坐在床上,连鞋袜都没有脱。他握着手中的火枪,我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握着砍刀,我们在这里等着这个贼或“野人”的到来。

  我们把每间房的煤油灯都吹熄,这时的老木屋静悄悄的。没等多大一会儿,火塘门就开始响了:“吱吱吱.....”一声声,门被推开,紧接着只听得碗柜门开得响。

  章伢子轻轻地翻下床,我也紧跟下了床,他摸到房门边。我大拇指使劲一推,手电筒亮了,他扯开门冲出堂屋,又往火塘屋里冲,我打着手电紧跟在后。我把手电一照,火塘门敞开着,碗柜门也敞开着,再看那预先放的那半碗核桃油也被打翻,油流得满地都是。

  我俩迅速冲出火塘门,我把手电筒往前一照 ,在那棵大剪子树旁边,好像有一黑影在移动。我俩走过去一看,什么也没有。我俩打着手电四周一照,没听见任何响声,我们只好回到老木屋。

  第二天,我和章伢子各挑着一担谷,到木山会村盘的水碾子屋去碾米,临走时章伢子瞩附几个妹子:万一回来晚了要打枞膏火来接我们,因为山路不好走,又有七八里路。

  我俩将米碾好以后,见碾旁有风车。于是,将米全部箱好,米是米,糠是糠,我俩分担好;糠是泡的装不下了,章伢子脱下一条长裤,将裤脚捆好,把糠灌满挂在扁担上。

  我俩慢慢地回到屋时天已黑了。只见门上一把锁,我俩估计她们一定是去接我们去了,我们走的是小路,她们肯定走大路,没碰着。我俩连忙将米放好,章伢子顺手将那裤子糠挂在堂屋的梁上,因为他怕老鼠咬糠,他那条长裤还蛮新,是他下农村是才做的。

   我们必须去追回她们,我俩挎上柴刀,拿上手电,他还背上火枪。我俩快步追,等我俩赶到水碾屋还不见她们。原来,她们又走小路寻我们了。我俩赶忙走小路追;等我俩赶回来时,只见四个妹打着火站在门外不敢进去,刘妹子边哭边说:“吊颈鬼,梁上吊着个人"。

   我一听就明白了,连忙说:“那里么子吊颈鬼洛,是章伢子的裤装哒糠咧。”

  章伢子接过火把,推开大门一看:“啊也,各是像吊颈鬼咧。”说完哈哈一笑。

  黄妹子发脾气了:“你们是各样吓人,会吓散魂咧。”

  李妹子严肃地讲:“现在有社员讲这老木屋吊死了人,你们偏偏用这家伙吓人。开玩笑要有分寸!”

  我俩连忙解释决不是有意的。张妹子气只各喽,她走上前把那裤袋子糠用力一扯:“随放得哪里都要得,偏偏要挂得梁上,各跟吊颈鬼有么子区别咯。”说完把那一裤袋糠往门弯里一丢。

  只刘妹子还在哭,因为是她打开的大门,是她第眼看见这"吊颈鬼",近一段时间她本就吓哭了几次,这一下又吓得有个边了。

  我和章伢子越望着那裤越好笑,她们踢着那裤袋也跟着笑了起来。

  半夜里,我被一阵“刹、刹、刹”的响声惊醒;章伢子也好像听见了,但我俩太累了实在不想起来。天亮了,我们打开房门一看,火塘门又打开了,箩筐里的米少了一些,我们估计那“家伙”昨晚又来过。

  又到天黑了,我和章伢子坐在床上,他拿着火枪;我拿着长砍刀,我们一要抓住这“贼”,妹子们也没睡,都拿着柴刀和手电,我们“严阵以待”。

  火塘门又开了,碗柜门又响了。我和章伢子轻轻地下了床,一冲就出了门,我们打着手电一照,火塘里没有东西,我们追出门外,看见剪子树脚有东西在动,我再仔细一照:看清了,原来是坪脚下罗家细长家的那只大母狗,它不慌不忙的走下坪,直往家里走去。喔!抓来抓去原来是这条“贼”!
    
  我俩跟着进了细长的屋,他一家人还没睡,还有两社员围着火塘边晌火。他们见章伢子板着脸,提着火枪气怒怒地走进来不知何故。
章伢子拿着手电在他家的每张门照了一下,对细长说:

“你们家的狗这几天偷吃我的煎猪油,偷了我们的米,今晚又来偷,他跟得人一样。”

   细长是个很老实的人,连忙说:“对不住,对不住,我那狗娘婆饿相得很。”

   紧接着李妹子也带着三个妹子进来了,听说是他家的那只狗偷东西,才松了口气。

  另外一个社员说:“这老母狗,偷东西怪吓人的,还会开门。”

“就是咯,我们还以为来了贼呢。”黄妹子说。
  
  细长还忙着给我们道歉,可他那婆娘嘴巴就讨嫌了,她笑咪咪地望着我们讲:“这下好了,我的狗不愁冒吃的了,它吃惯了每天都要吃,嘻嘻......”
  
   我们听了这话,又见她那得意的模样,又气又怄走出了他家。果然中了细长婆娘那张嘴,那老狗天天围着我们老木屋转,白天只要一大意,他就钻进了屋,偷吃我们的米,糍粑,糠,菜等等;见吃的就偷。它老奸巨滑,防不胜防,最气人的是它居然把我们刚分来的十二斤过年肉啃了一大半,剩下的粘得一团灰,气得我们要死。

  我们打又打它不着;我们追到他家里,细长婆娘抿笑抿笑地说:“你们打得到它,就让你们打着吃,你俩个男人就吃那狗白,多吃几口狗白,骚得好,野得好,好寻几个妹子睡觉。”
    
   我们被她这又气又怄的下流话气得要死,我们俩下决心,一定要打死这条狗。有几个社员对我们说,这条狗是一条狗精,我们家家户户都被它偷过,你们不打死它,莫想住得安宁。

    我们同队长讲了这情况,队长也气愤,因为他家的猪潲长期被它偷吃了,喂的猪总只能吃半宝。最可恨的是细长那宝里宝气的婆娘,她见我们一回还要怄一回,还赌章伢子打得着算你有本事。章伢子被她怄得眼睛鼓起好大,他在寻找机会。

  有一天,机会来了。章伢子同罗家细伢子玩得好,那细伢子答应将狗套住。这天一早,我和章伢子躲在他家牛栏屋旁边,只见那细伢子悄悄地将绳子套在那狗脖子上:“老章,套好了!”随着他的喊声,章伢子一钻就出来了,一手接住绳子。那老狗一见不妙,甩头挣扎,章伢子眼明手快,双手握紧绳子,一甩就是几个圈,就像那铅球运动员摔铅球一样一啪地一声,狗摔倒在路脚边,它拼命地挣扎,但绳子越锁越紧,一会儿功夫不再动了。

  章伢子将绳子递给我,拿着预先准备好的木棍,走到路脚边,对准狗头一顿乱打,这一下,细长婆娘子吓哭了。她边哭边骂:“你当真的打喔,我是讲哒好玩的哟......”

  章伢子拖着死狗往老木屋里走,他脸惨白的,嘴角上都起了白泡子。他一边拖狗一边骂:“你赌我打的,你赌我打的......”
    
  到寨古冲的头一年三十夜,我们就是吃那狗肉过的年,因为他偷吃了我们的过年肉,我们只好吃它的肉过年了。有社员说我们知青太霸道,一个畜生偷点东西吃算什么;也有社员说打得好,这“狗精”偷东西像人一样的开柜门,吓了好多人,只有长沙人才有这胆子,打死活该!省得再吓人,为寨子里除了一大害。






















--  作者:游客晏生
--  发布时间:2009/9/9 9:5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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